”胖衙役有些不好意思,“就是不在南市场当值了,现在每日在街上巡逻,有些补贴银子而已。”
胖衙役将那对男女带走后,赵知暖和一行人便抬着孙雨放在骡车上,往医馆去了。
最近的医馆便是善春堂。
董先生正在堂中坐着,想着今儿买的卤味是一会儿晌午饭时候就吃了,还是留到晚上当下酒菜。
还没个主意,便见赵知暖带着人抬着担架进来了。
“董先生!快救人!”
董先生见状连忙起身:“将人抬到里面屋塌上。”
赵知暖说了事情经过,董先生问了孙雨许多问题,诸如有没有头晕、恶心、腹胸部有没有剧烈疼痛之类。
又搭半天脉道:“脉象还算平稳,人也清醒了,目前看头部、四肢没有受伤,内伤也基本排除了。”
他捋着胡子皱眉:“医馆中没有女医,麻烦二位帮忙看一下她别的地方还有什么伤。”
赵知暖顿时明白了董先生的意思。
这个时候最讲究男女大防,董先生若是亲自诊治,怕是对孙雨的名声不好。
董先生退了出去,屋内只留了赵知暖和大丫。
大丫颤抖着手解开了孙雨的衣裳。
当赵知暖看到孙雨身上的伤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前胸后背都是红肿混着淤青,胳膊腿上甚至有道道暗红色的疤痕。
“孙婶子,你平时经常被打么?”
孙雨身上的有些疤痕很明显是陈旧伤痕,且看着时间不短了。
孙雨咬着唇没说话,大丫却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年多了,那人从一年多前就开始打娘了!”
“一开始只是打巴掌,后来就用棍子打、用树枝抽。”
赵知暖眼中泛起恨意,她轻轻按了按孙雨的腹部:“孙婶子,我按压的地方有没有疼痛感?是皮肉痛还是里面痛?”
孙雨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她哑声道:“暖丫头,不用担心我..我..浑身上下都只是皮肉疼,并无大碍。”
刚才赵知暖喂了她几口糖水,此时脸上的血色也回来了。
赵知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连忙出去和董先生说明了情况。
董先生沉吟片刻:“现在看来只是有皮外伤,再有就是刚才把脉时,发现她身体已经极度亏空,许是长期劳累,忧思过度所致。”
“一会儿我先开两瓶活血化瘀的药,回去给她每日涂抹,不出半个月便可痊愈。”董先生坐下开始写方子。
“还有这个温补方子,等她伤好了些,便按方子抓药给她内服调理,不过这就是个功夫活儿了。”
赵知暖心中有数,孙雨每天辛苦出摊。
又被那个渣男家暴,因此忧郁伤心,没有个半年一年功夫,这身体是好不了的。
只是眼前最要紧的问题得先解决了!
她走回孙雨身边,拉着她的手问:“孙婶子,今儿事情闹那么大。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我要和离。”孙雨眼神坚定,眼中全是泪水,“我不想再受那人毒打了,真怕有一天被他打死。”
“而且以后若是那女人真生下了男丁,我和大丫岂不是更没好日子过。”
赵知暖听了这话一愣,随后又由衷佩服!
“孙婶子好气魄!”
此时的女子无论是被夫家休弃或是和离,回了娘家多少都会被嫌弃,被指指点点。
可孙婶子竟然那么果绝,她好喜欢!
孙婶子有些不好意思:“你觉得我这么做对?”
“当然了,这样的男人不离,难道要留着过年么?”赵知暖点头道,“只是孙婶子你娘家人..”
提到娘家人,孙雨的眼神又暗淡下来:“我娘家人肯定是不同意的,从前劝了我很多次,让我忍,可我真的忍不了了....”
“我想过了,若是他们不让我进门,我就是出去找个破庙住着也愿意。我有手艺,还怕养活不了自己?”
大丫一听这话就哭了:“娘!我要跟着你,我也不要回那个家了。”
“你回外祖家也好,出去流浪也好,我都要跟着你。”
“傻孩子,你跟着娘是要吃苦的。”孙雨这下急了,挣扎着想从塌上起来,被赵知暖摁住了。
“你在家起码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心疼你的奶奶呢。”
“我不!娘去哪我就要去哪!”
“你...你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