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最讨厌狗了!”
栗川百趴在深夜归来的无惨怀里嘤嘤假哭,干打雷不下雨的开始告状,“咬得我好痛,都流血了!”
她把手腕上已经快愈合的伤口给黑发青年看。
无惨的视线浅浅掠过,栗川百委屈道:“而且他竟然舔我!手上都沾到口水了!太恶心了!”
无惨不咸不淡打断她的话。
“所以和上二打起来拆了整座花屋吗?”
那双血色的眼眸俯视着栗川百。
“闹的动静太大,甚至连猎鬼人都被吸引过来,你真的不是故意的?”
银发少女无辜道:“太生气了嘛,所以一时没有控制得住……而且你不是已经接近目标了,怎么样,从他身上审问出什么东西来了吗?”
无惨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说道。
“只是一个四处吹嘘的蠢货而已。”
他的指甲轻轻划过栗川百的手腕。
“拿着留洋归来的高等学位,谋了个不得了的好差事,平时前呼后拥,唯有在花街才得以近身相处,还以为他真有几分本事呢。”
“所以杀了,连骨灰都没留下。”
这就是无用之人的归处。
栗川百打了个哈欠。
她昏昏欲睡道:“这样啊,这样啊!”
“回来之前在外面打听了一下,原来离平安京都过去整整一千年了,无惨你竟然还是一事无成!真可怜呢,真废物啊!”
无惨的回应是把她从怀里扔了出去。
然后又看着她追悔莫及、可怜兮兮地爬回来哄他。
连他都奇怪自己对栗川百的容忍度,明明常人这个时候已经被他捏死。
但对方不会死,甚至这么多年一而再再而三,他已经对栗川百的话生不出丝毫波澜,她对自己不说毫无敌意,但至少确实愚昧狂热的钟爱这张脸。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在栗川百又一次凑上来时,他的牙尖刺入自己的唇瓣,随后在含糊挣扎的亲吻中,让她将自己的血液通通咽下。
“要是可以把你变成鬼就好了。”
俯视着一如既往毫无变化的少女,无惨眯起双眼,唇边的弧度极浅,比起在笑,更像是轻蔑的讽刺。
“这样就能清楚知道,你每时每刻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了。”
“在想你!”
栗川百斩钉截铁道。
“满脑子都在想无惨怎么还不和我亲亲,为什么亲的时候不主动一点,为什么亲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反应……”
“明明最开始浑身颤栗着无法呼吸,眼里还会蒙上泪水……被欺负得好可怜,但是又好漂亮,所以忍不住对你更放肆了一点,想要看你失控的模样,想要看你露出更多更惹人怜爱的表情……”
“好喜欢无惨!好喜欢好喜欢……”
她就这样在耳边一直不停的呢喃。
明明每句话都是真的。
但无惨却又清楚明白的知道。
眼前的少女是个虚伪的骗子。
……
无限城永远是黑夜。
分割成无数房间的空间庞大到令人震撼的程度,烛火幽幽,更添几分诡异。
无惨又出门去了。
于是栗川百无聊得跳楼玩,被“铮铮”的琵琶音传送得到处跑。
终于在一个房间里捕捉到黑发女人的身影,她笑吟吟扑上去。
“抓住你了!”
她躺到鸣女膝盖上打滚,搂着和服女人的腰,试图从对方披散在眼前的发间窥伺藏在后面的眼睛。
“鸣女鸣女!琵琶声音好好听,再多弹一点给我听可以吗?”
鸣女垂首,手下的琴音却不成曲调。
孤寂的、茫然的、微凉却又血腥的音调,轻而缓慢从她的琵琶里传出。
栗川百闭上眼睛仔细去听:“一直呆在无限城中,不会觉得寂寞吗?”
“这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平时也很少有人来,又空旷又安静。”
“每一日每一月每一年,都过着这样的日子,抱着琵琶独自演奏,鸣女不会觉得厌倦吗?不会觉得寂寞吗?不会憎恶鬼舞辻无惨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吗?”
鸣女回应的只有悠悠琴音。
栗川百抬起手指,摸了摸她未被刘海遮掩的下颌:“我们出去玩吧?”
“我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个时代的大正呢,好奇得就像是一只斩断羽翅的鸟,被关在蒙了黑布的笼子里,鸣女不觉得我可怜吗?鸣女不会心疼我吗?”
她嗓音又软又黏糊。
如同一只缠人的长毛猫,埋首到她腰腹,在黑发女人的怀里蹭来蹭去。
“好不好嘛?出去玩吧,你就答应我吧,鸣女鸣女鸣女!”
直到将人蹭得仰倒在地上,如流水般散开的长发下是女人绷得紧紧的唇,终于放弃一般又低又哑地“嗯”了一声。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