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傅砚辞从没担心过她会说出去,即便是说出去也无妨。
他这趟来苏城除了教训那位弟弟,还有公司的叛徒。
昨晚只是给樊宇的警告,却怎么也没料到会被这小姑娘撞见。
苏梨月听不懂他说了什么,见他酒杯空了立即起身倒酒,用礼貌的笑回应了他的话,从没觉得时间过的如此漫长。
好在,爷爷的寿宴很快就正式开始了。
大家都移步到中央位,苏梨月忙迭跟上,急湍的脚步虽被她刻意掩下,但还是被坐在原位的男人识破。
傅砚辞只远远人群簇着寿星公给他道贺送祝福,气定神闲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目光分寸不移地看着脚步慌张的姑娘。
经过两个月精心布置的宴会厅四处充盈着喜庆,苏奇志穿了定制的酒红色唐装,苏槿戈和苏梨月、苏妗禾站他两侧,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接受着宾客们送上的祝福。
分吃蛋糕后,苏奇志和多年没见的好友畅聊甚欢,而苏妗禾和苏梨月被谢楚云带在身边和富太们闲聊。
女人们最是爱聊八卦,圈里的所有事不过一场麻将就被摸透。
但很多人都懂得看人下菜碟,苏家势力庞大,富太们不但惹不起还想方设法约谢楚云和下午茶。
对府上的两位千金也是爱屋及乌,见她们来了,有人先开口夸道:“苏太,你这两个女儿完全遗传了你的基因啊,长的好生漂亮,窈窕淑女、沉鱼落雁的模样,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谢楚云爱听好话,果然被逗乐,一边掩唇笑一边谦虚道,“就你们会说话,每个人见了都这么夸,再夸下去这两孩子非得骄傲不可。”
苏妗禾穿了套黑配金的礼服,华丽高贵的公主版型,黑色薄纱下搭配金色缎面裙摆,胸前金色玫瑰的设计与脖子的珍珠项链相辅相成,颇有童话世界的金公主般,奢华艳丽。
她踩着一双镶着钻的高跟鞋站在苏梨月旁,一黑一白无形将两人性格、气质区别开来。
苏妗禾从小跟着谢楚云出入社交场合,驾轻就熟地先开口问好,“阿姨们好,我都想叫各位姐姐了呢,大家的皮肤保养得真好,不说还以为和我一般大呢。”
一群富太们被她的花言巧语逗得乐呵呵,靳太拢了拢臂上的皮革,笑说,“苏太,你这大女儿很会说话呀,真是讨人喜欢。”
谢楚云挽着苏妗禾手臂,应承下来,“是啊,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讨喜欢,”末了,她看了眼一旁的苏梨月,眼底跃过一瞬的刻薄,但语气依旧温柔,让人看不出破绽,“不像月月,她不爱说话,存在感就低些。”
为了扮演好好母亲的角色,谢楚云没忘挽过苏梨月的手臂,表面是两个孩子都喜欢,但每句话都在夸一贬一。
“月月事业心重些,考到京城后很少有时间回来看我们,都是妗禾回来的较多。”
在没人看见的暗处,谢楚云无声无息用力掐了下苏梨月手臂内侧的肉,脸上带着溺爱的笑,“就快过年了,明年要常回家陪陪妈妈哦。”
苏梨月自然听得懂她虚假的话,倘若她要真经常回来,她不得想尽办法赶她走。
悄声抽出被掐的手,苏梨月冲谢楚云扯了下唇角,阴阳应声道,“妈妈批评的是,女儿就怕经常回家会讨嫌。”
谢楚云假惺惺笑着,“怎么会呢。”
……
苏梨月实在不喜欢溜须拍马的场合,宴会中途称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
她走到后院,会客厅里吵杂的声音才渐渐远去,依水而建的后院入了夜凉风徐徐,室外不比室内暖和,苏梨月穿过风雨连廊时冷的环抱双臂,一边给陈夕雯吐槽这两天发生的事。
“我跟你说,找时间我可一定要去寺庙拜拜,你猜我遇见谁了,傅砚辞!那个内心阴暗不择手段的活阎王,今天还被谢楚云摆一道,这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怎么了,扎堆来给我添……”
话未完,苏梨月听见前方传来的粤语,她停下急匆的脚步,抬眼便看见海棠树下站着的人。
男人肩头披了件商务大衣,那只捏着雪茄的手戴了皮手套,和昨晚掐人脖子的手套几乎吻合,他三指捏着燃了一半的雪茄轻轻按在杯口,滚动一圈,雪茄灰簌簌落在圆桌上的酒杯里。
他在打电话,说了一口流利标准的粤语,苏梨月一个字都没听懂。
她也没时间听懂,苏梨月还是第一次背后讲人坏话遇见本人的,她当下顾不得礼数,迈开腿预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偏偏老天和她作对,她刚迈开右脚,海棠树下的男人似是听见了动静,转头朝长廊看去。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苏梨月霎时止住呼吸,周身的冷意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她僵着的身子仿佛也不畏寒冷了。
傅砚辞将手里的雪茄扔进酒杯,朝她勾了勾手指。
苏梨月挂断电话后慢吞吞移步过去,先发制人:“三叔原来您在这呀。”
故作轻松的语态被傅砚辞一眼看破,但他没有揭穿,反而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