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她做别的。
......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呢?
医院病房里,李佩央捧着手里的书,余光落在床铺另一边。可能是因为某人还在赖着不走吧。
遥遥已经在他们中间睡着了。两人一左一右地靠在床边,他们刚刚一起给她讲了睡前故事。
周庚礼侧头望向她,轻声问:“你这几年,在挪威都做什么?”
李佩央翻了一页纸,“你没有查到吗?”他连她乘哪个航班落地都知道。
周庚礼笑,“查到的和你说的会一样吗?”
“差不多吧。”看不进去书,李佩央干脆把书合上,也望向他,“我们行业也不需要遮遮掩掩。”谁在几年间做了什么,看看发的论文就知道了。
他不想问这个。周庚礼想起他大哥给他打的电话,“我大哥下午见过你了?”
“嗯。”李佩央没有否认,“偶遇。他好像是带孩子来打疫苗,我带遥遥去做检查碰见了。”
偶遇?周庚礼哂笑,他大哥从不跟人偶遇。
真真假假的事,李佩央细思即烦,她就当偶遇了吧。也不重要。而且,她和周庚礼的大哥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他不是坏人。
她还记得他曾经跟她讲过他们兄弟三个的事——
“我大哥是‘老实人’,他长得老实,做事也规矩。上学时候就读书,毕业就选调工作,到了年纪就结婚了,去年生了个儿子。”当时周庚礼揽着她肩膀,两人在床上说夜话,“他平时都不发表意见,但他说话,我们全家都要听一听。”
那天晚上,他们在饭店偶遇了他大哥,所以才引起这个话题。李佩央当时回想那个人,只有一个词形容就是“持重”,第一眼就给人非常踏实、值得信赖的感觉。
周庚礼:“我二哥呢,笑面虎。特别会做思想工作。鼓舞士气的活儿都找他。上下嘴皮碰一碰,他说要铲平珠穆朗玛峰,你都愿意跟他干。”
李佩央被他逗笑,好奇地问:“那你呢?”
“我啊。”男人用鼻尖亲昵地蹭着她耳后,灼热的呼吸蹭得她发痒,“我是混世魔王。”他当时亲着她说。
不过此言非虚,这是周家人全体一致通过的绰号。
大家都知道,周家老三小时候就浑得厉害,家里吃烤鸭,鸭腿都是片出来放到一起吃。他死活不同意,两个鸭腿必须他全吃,谁也不分,就吃独食。
他还特别爱拔尖儿,家里房间他得住最高最好的那间,上学之后考试也得当第一名。天天在学校里“招朋引伴”的,当山大王。
歪点子还特多。小学考试,有一次周老三自创了一套暗号手法,在考场上给他的“哥们儿”传答案。两个监考老师都没发现。结果那次数学,二十个人都考了99,错了同一道题。而周庚礼,还是满分。
他对罪行供认不讳。原因嘛,就是玩玩。他就这么跟老师说。
两个哥哥从小到大没找过家长。到他这,天天“家校沟通”。
事事都拔份儿,走仕途就是个死;去当兵估计也是惹祸的主。聪明,但不往正地方用,家里老人还溺爱,管不好没准儿是个危害社会的“毒瘤”。
周父深思熟虑,在他初中读完,就拿出一笔钱,把他扔出了国。这个熊样,还是危害别国社会吧。逢年过节回来报个平安,还活着就行。
周庚礼读完硕士才算是真回国,没危害社会,就“危害”了李佩央一个人。结果,害人害己了。
......
“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男人跟她打了个响指。
李佩央被他唤回神,看着他如实相告:“在想你大哥。”
周庚礼:“...”
看见他表情都僵了,李佩央别过脸,忍不住地抿嘴笑。她又不敢笑出声,怕吵醒孩子。憋笑憋得很辛苦。
如果不是中间隔着孩子,周庚礼真想上手拎她耳朵,“你现在胆子真是大了。李佩央。”
“没有。”她嘴角笑容都还没收敛,“真在想今天下午遇见他的事。”
“他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李佩央回忆下午,只是聊了两句。
他大哥说,周庚礼告诉他,他女儿长得很漂亮,所以他想见见小侄女。不过当时遥遥在里面检查,所以也没见到。
可能是出于礼貌,他还表达了关心,问她这些年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李佩央坦诚回答,不辛苦。她和女儿这些年的生活,其实很快乐。
然后他大哥说了几句遥遥会痊愈的客套话,就走了。
就这几句,李佩央没感觉哪里不对。
倒是他,李佩央看看手表,再问他,“十一点了。你还不走吗?”
“我再看看我女儿。”周庚礼低下头,摸了摸孩子头发。
行吧。这她也不好拦着。李佩央调了调台灯,继续看书。
他看了一会儿,又开口:“她长得真像你。”
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