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佩央,怎么长这么好看?”
“花言巧语。”李佩央心里想的,不小心说了出来。
“这就花言巧语。”周庚礼笑着把她放下,换了个姿势,两人面对面侧躺在地上,“我说你在我心里世界第一好看。这才是花言巧语。”
“不过,我认真地说。”周庚礼手放在她脸上,收敛神色,“我们谈恋爱。李佩央,认真谈。”
他现在没有要换人的想法,那总要给李佩央一点安稳。不能让她以为他们就是“金钱关系”,天天想着和他一拍两散。
他多喜欢她啊,她看不见吗?
其实感受得到。
阳光是金色的,镀在他睫毛上,李佩央看在眼里,想起这几个月,她的长头发洗过都是他帮忙耐心吹干,她半夜口渴他会起身喂给她,她生理期他都记得给她备热水...
除却偶尔极强的占有欲,他在生活上照顾得她很好。她都胖了好几斤。
那时的李佩央有一种不成熟的倔强,不开口承认喜欢他。他提出谈恋爱,她也没拒绝。
他倾身吻她,第一次,她没被他牵引,主动地把手搭上他肩膀...
那之后,周庚礼体验了她对男朋友的“待遇”。李佩央对他讲的话渐渐多起来,他知道她舍友都是哪里人,还知道她在学校常喂的流浪猫是什么花色...
这一场恋爱,他们谈了六年。从她大学毕业,到读硕士。
他身边的朋友都知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叫李佩央,在S大读书。人漂亮又聪明,他对外界都是这么形容她。她也的确如此。
然后,在他准备求婚的那年,她离开了...他的身边再没出现过任何人。
七年后,她回来,身边带着他的孩子。
有时候,周庚礼都会怀疑,她其实从来没有回来过。
是他想她想疯了,做的一场梦。
“爸爸,快看!我的牙掉了!”
病房里,一声童音,把他从过去召唤回现实。
“是哪颗?”他凑过去看,李佩央也走过来。
“门牙旁边的那颗。”周庚礼看向她,用眼神问,是药的副作用吗?
李佩央摇摇头,“应该是乳牙正常脱落。她那颗牙还没掉过。”
那就好。
遥遥说:“妈妈,这颗牙你要保管好,我要把它带回挪威。”
“好。”李佩央当真给她找了个小袋子封好。
“为什么要带回挪威?”周庚礼在旁边问。
“因为我在挪威有一个乳牙罐。”遥遥歪着头问他,“爸爸你有乳牙罐子吗?”
“爸爸没有。”周庚礼想了想,说:“不过爸爸有一个装满千纸鹤的罐子。”
“你妈妈送的。”
李佩央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诧异地看向他。
周庚礼抬头看回去。对,他就是故意提的。他想知道凭什么。
凭什么这么多年,只有他一个人困在过去受折磨,日日夜夜地被回忆蚕食全部。
既然是他们两人的回忆,那就得他们两个一起沉沦才对。
遥遥捧着脸,“那妈妈要为什么送你千纸鹤啊?”
“因为,”周庚礼盯着李佩央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回答,“她、想、跟、我、表、白。”
他看见她的双眼陡然睁大,满眼的不敢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的?李佩央张嘴,想让他别说了,别再说下去。
“她叠了一千只千纸鹤,在其中一只里,写了‘我也喜欢你’。”周庚礼看着她笑,笑容一点温度都没有。
一千只,他拆了很久,又一只只叠好。在无数个夜里。
喉咙梗了又梗,李佩央眼底开始泛红,强忍住情绪,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为什么还要留着她的东西?为什么要在现在拆穿她曾经的心思?
“不知道。”周庚礼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可能是无聊了。也可能是不信邪。”他总觉得人如果动过真感情,是做不到那么绝情。
不过,李佩央,她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遥遥你自己玩一会儿。”李佩央扯住他的手,“你跟我过来。”
关上门,李佩央深呼吸两次,才开口:“我们,能不能不再提以前的事?”
“为什么不能提?”
周庚礼走向她,一步步逼退她,语气平静,“你不是忘了很多吗?这也在你的记忆范围内吗?”
李佩央背靠着墙,不得不仰起头看他,无可奈何地反问,“我们现在,就不能只做好爸爸和妈妈的角色吗?”她现在只想治好孩子的病,别的她都不想去思考。
“可以。”他说,“那你告诉我。”
“什么?”
周庚礼注视她,声调忽然放低,像是某种祈求,“告诉我,你想我。这七年,你想过我。”
“就这一次。”他说,“以后我不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