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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绝不会相爱! 风波定

全是悲伤;

不懂为何他时常一个人坐在国子监的角落,静静地看人来人往、雨落雨停,似乎永远走不出他的世界;

不懂为何那么干净纯稚的人,会对尘世有如此大的恨意、会对她有如此病I态执拗的心思。

现在她懂了。

因为他儿时经历过那样的凄惨,亲眼目睹至亲至友被残忍地杀害,他的心他的灵魂他的童年,早在那一刻死亡;

他对尘世的认知,就剩下一片阴暗。

当他遇见她,遇见会对他好一丁点的女孩、遇见不嘲笑他肯对他笑会温暖他的女孩,他便觉得她是光,会照亮他的光。

他明明早已认出父亲是当年那件案子的主判官,认出父亲是他苦苦寻觅的仇人,他该是怎样的隐忍才能做到闷不吭声?

才能做到为了她放弃复仇?放弃过往的恩怨?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问陆行之,

“闻兮他......怎么样了?”

提及闻兮,陆行之瞬间就爆发了。

“他死了。死得好!”

“唐碗下的毒、唐碗捅的刀!!”

“这种人活着干什么?当初读国子监的时候,我就该一刀劈了他!!!”

顿了顿,他忽地不骂了,望向苏烟手中的青花瓷碗。

“你不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终日只能躺在床上么?”

“你还能自、己、喝、粥?!”

苏烟拧眉,“为何不能?”

她用袖中的丝帕擦了唇侧,将粥碗放到旁侧的桌上,说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有眼珠子能动。

后来闻兮给她解了哑穴,她便能说话了;

再后来闻兮说迷晕她的药后劲有些大,但不伤身子,顶多下半夜就活蹦乱跳的,同寻常无异。

苏烟伸开双臂活动了一下筋骨,又抬了抬腿。

“我的上半身能动;”

“腿还有些麻,能下床,就是走不了几步。”

说着微红了耳尖,笑道,“夫君等会抱我回去?”

陆行之还沉浸在震惊中,久久回不过神。

原来......闻兮根本没给苏烟下毒?!

闻兮刚才的不顾一切是为了激他、刺激他?

是败了以后的释然?

还是得不到苏烟之后......一心求死?

意识到真相的陆行之,刹那间明白为何闻兮在死前会那么生气、会质问他为何要让苏烟遭罪。

呵,

他抹了一把额间的虚汗,转身出了营帐,叉着腰在外头独自缓了很久。

月辉清冷,七个邻国在城外安扎的火把,把天空照得昏黄,处处是黄色的小点。

夜幕压得很低,远山在黑暗中剩下一片模糊的轮廓。

他发现,他从未看懂闻兮,也从未读懂闻兮。

再回到营帐,他已卸下先前的悲恸和愤怒,揉了一把苏烟的发。

“那个小白脸,对你是真爱啊!”

“可惜了,你是我媳妇儿。”

他弯腰将她抱起,笑道,“走,为夫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