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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对头绝不会相爱! 道歉

热闹的军营刹那间陷入死寂。

军营中有少许将士认识苏烟,比如纪沐尘霍修染;还有一些昨日在喜乐宫的内殿见过苏烟,更多的则只是听过其名。

“哪里来的小妮子?胆敢这般和将军说话!”

“还有值守的,怎么回事?怎能放女子入军营!”

“你闭嘴!这是苏大小姐,将军的未婚妻!”

“昨个在庆功宴上让皇上为烈士们发钱的那个?!!!”

苏烟的名号在军营里早传遍了,将士们对她多怀有敬畏和佩服之情,哪怕苏烟面有微愠,也不影响将士们亲近她。

“苏小姐?您请上座!请!!”

“还不快把炭火烧旺些?别冻着人家!”

“拿酒来!上菜上菜!我要敬苏小姐一杯!”

军营比不得外头,将士们所用所物皆是最简。

木质长凳配没有花纹的瓦口大碗,一盘花生米能下几坛酒。

饶是如此,陆行之的兵一点不邋遢,将军营收拾得干净整齐,连喝过的空坛子也是规规矩矩地堆叠在一处。

苏烟婉拒将士们的殷切。

“多谢你们,今日就罢了。我改日再同大家饮酒。”

言罢,她的目光不偏不倚、不惧不躲地落在陆行之身上。

那被她铺陈开的佛经就躺在陆行之面前的桌上。

纪沐尘赶紧解围:“嫂子,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气着啊,伤了身子不划算。”

霍修染瞪向笑着的纪沐尘:“有什么好说的?明显是陆哥错了,该罚。”

纪沐尘一脚踢向霍修染,“去你的!”

陆行之一直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

夜风带着露水的气息,沾染在她白皙的面庞,将她小巧的鼻头冻得红红的;

她吐出的每一口气在空中都氤氲成白色的雾。

她的眸子是黑褐色的,干净、清冽、明亮,同时又是刚强且执着的。

沉默总是尴尬。

有那么一瞬,苏烟甚至认为,颜面扫地的陆行之会直接将她轰出去、或是单手将她拧起来扔进马车里。

然而,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好。”

他平静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似在回应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让苏烟竟一时间理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

她微微蹙眉,听到他再一次的重复。

“我说好。”

苏烟这下听清了。

他没有想要刁难或者拒绝她,只是单纯地回应。

“不是,陆哥,”纪沐尘故意干咳一声,“要不,你再想想?讲个价?”

嫂子要求抄十遍,不是“四”遍,依着陆哥抄写佛经的速度,非得折腾整宿不可!

纪沐尘想替兄弟求个情,四遍不行,五遍六遍也将就啊!

可话没说出口,苏烟已经走了。

陆行之,“拿笔墨来。”

“陆哥,你来真的啊?!”

纪沐尘一扇子打在自个的后颈上。

军营外,苏烟上了马车。

透过半掩的车窗,她看见将士们忙作一团,将好几张长桌拼凑在一起,研磨的研磨、铺纸的铺纸。

而陆行之正对着密密麻麻的佛经,一笔一划地抄着。

翌日,苏烟用过早膳后决定去书坊看看,看看最近的行情到底如何?为何她的字画一副没卖?

出门之前,她让小厮去侯府约上陈宝儿。

小厮还没回来,陆行之倒来了。

他站在院子外头的篱笆墙那儿,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沓牛皮纸,全是昨夜抄写的佛经。

他将抄好的佛经递给苏烟。

“十遍。”

他的声音厚重、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他的面色略显憔悴,眸底乌青、有藏不住的红血丝。

他没有换衣裳,依然穿着昨夜的赤黑色锦袍,靠近苏烟的时候,她能闻到他身上微醺的酒香和晨露的清冷。

苏烟淡淡扫过他手中的佛经,没有接。

“知道了。”

她转身要走,却被他一个侧身拦住。

陆行之,“我没有找人代抄。”

“看出来了,”苏烟的声音冷冷的,“你的字状若鸡爪,很好认。”

这回陆行之倒没反驳她,只凝视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深邃。

他一字一句道。

“我忘了。”

“没有下次。”

似乎男儿都有个通病,就是很难将道歉的话说出口。

如若他们犯了错,往往会选择不逃避过往、正面应对且表明今后的态度。

初春的天寒得很,簌簌冷风吹得院子里的梧桐树新芽乱晃。

就在这时,刺眼的金辉穿过厚重的云层,带着旺盛的生命力,洒在陆行之宽阔的肩头、洒在苏烟流畅的鬓角。

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