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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数来数去就这些可能,这辈子,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黎恒和卓然看着阿念的种种反应,心中先是涩然,又不由对视轻叹。
别的先不说,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实人,怎么就将孩子养的时不时冒匪气呢?又或者.....这其实是随了她亲生母亲?
一旁卓阳看出了父母的疑惑,想着他们轮番拿铁锹抡舅舅的英姿,默默仰头凝望天花板。
一番各自的交底后,云家姐弟和卓阳一起离开了大厅,给阿念他们留了单独的交谈空间。
而其他人一走,布置典雅的大厅瞬间像被加了台制冷机,空寂又冰冷。
阿念呼出口气,终于找个位置坐下了,似乎是彻底放松,不用再警惕和防备什么,又或者是做好了应对承接一切命运的准备。
”妈妈,你和爸爸想对我说什么吗?
黎恒望着她,心中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念念,上辈子的结局在你的意料之中吗?"
阿念一怔,“不算完全超出意料,就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出事。"
黎恒,“那现在呢?如果我们没有了解真相,一心把你当做仇人来报复,你该怎么办?'
他们只说重生并没有提读心,并非还是心有芥蒂,而是被人听取心声,这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冒犯和难堪。事实上这次再见阿念,黎恒就再也没有听见她的心声,她观察丈夫他们应该也是。
就好似悲剧逆转后,这份天赐的机缘也到达使命尽头,功成身退了。
他们该觉得庆幸也确实觉得庆幸。
然而庆幸后如影随形着无穷无尽的后怕,所以哪怕明知道了答案,她也还是将这个问题问出口了。与其说这是疑问,倒不如说这是一场压抑已久的发泄。阿念闻言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战栗感,忽然变成了彻骨的寒意,仿佛能冻结灵魂。
她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或者说她这两世的选择本身就是答案。她正踌躇着,就见黎恒低下头,有一滴泪极快坠落,快的好像是她的错觉。
“诶,妈妈,你怎么哭了?”阿念再也坐不住,凑到她面前,“我错了,我就是.....’
黎恒伸手摸了摸她温热的脸颊,是一种深刻的充斥着痛意的语气,“念念,我们差点就又要恨你了,差点以为又要失去你了。
十九年的精心养育,无论是背叛还是失去都是最锥心刺骨的痛和遗憾,已经盖过了她对原生家庭的失望。阿念怔了怔,覆住妈妈摸向她脸颊的手,又看向深叹不语的父亲。
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爸爸,我记得你问过我,你是不是合格的父亲,那个时候我没有真正理解你说的话。"她记不清那个时候父亲看她的眼神,但她终于明了那个时候父亲的心情了。
“你是合格的父亲,你们都是合格的父母。你们已经冲破了来自原生家庭的枷锁,做到了最好。作为你们的女儿,我每一天都感觉很幸福也很幸运。"
”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们失望的事情,你们不要怀疑自己。而我希望.....我没有让你们失望。
卓然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最终只是拉住她的另一只手,“你也已经做到了最好,我们很为你骄傲。之前对你有误解时,尽力想不爱你,可好像还是做不到。
“回家吧,不是说好了要和爸爸妈妈回家的吗。跟我们回家吧。’
另一边,云归和云诺一起停在老宅的后花园里。这大概是这对姐弟自打有记忆起第一次相见,四目相
对,两两无言。
不过云诺当年肯定是记事的,只是后来意外抹去了她的记忆,即使历经两世,她对待在父母身边的记忆也是模糊疏淡的,更别说对自己弟弟了。
云诺目光掠过阳光下斑驳的树影,想起姑姑说父亲在她很小的时候,经常带她在这里玩耍,一时想提一提这些打开话题,一时又觉得父母出事时云归还不到两岁,对他们恐怕更没任何记忆留存,说这些也是伤情。云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前他总以为纵然找到了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他也能在她面前保持最冷静最优雅的姿态。
后来他和阿念定下那个计划,他就不再期待重逢,又或者会有一个反目成仇的局面在等着他面对。但无论如何,他觉得他都能坦然受之。因为和同龄人,准确的说是这世上大多数人相比,他经历的实在太多了,人经历的多了,内心往往如渊海般,承接得住太多波澜。可如今真正见到姐姐,他才发现这和他预想中的都不一样。
默然半晌,云归终于开口询问,“堂叔是你和姑姑联合解决的?‘
他对一些消息接收的并不完全,也猜测到是自己姐姐以身作饵把堂叔也钓上来了。
当然,他也知道提这些怪疏离生硬的,但不以这个为切入点开口,他感觉他和姐姐能沉默到地老天荒。毕竟他们都不是那种非常热烈的善于表露情绪的性格。云诺没有表现出不适,她也流畅接上了这个话题,“主要是你们前面铺垫的好,我这只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