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延:“……”
须臾之后,低冷道,“有空去挂个精神内科的专家号,钱不够,我给你捐。”
华俊和呵了声:“霍总大气。”
霍星延没再搭理他。
他虽十五岁才回霍家,同华俊和相处的时间不及商栩几个人多,却也不短了,足够他将这位了解得透透的。笑面虎一只,总是不动声色地赢取一切。非必要,不要直撄其锋。
沉寂氤氲开来时,霍星延的目光停在了徐云雾那处,状似不经意,但是与不是只有他自己清楚。
又是近一年没见,她似乎又白了些,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橘黄的光洒在她的脸上折出了细碎的光泽,云雾一般的清冷柔和。
今夜她没有选择她一贯喜爱的一件式洋装,用绸质挺阔的白衫搭了一条缎面的马面裙,仅仅是坐在那里,就轻易地营造出中式的奢华美感。
大小姐本人了。
眼前这宛若从古董画册中抽出的一帧,悄然无息地勾动了霍星延的记忆。两个人初见的画面一帧帧从他眼前掠过,经年日久,仍旧清晰。
那一年盛夏,徐云雾随着父母去了北城。确切地说,应该是回归北城。
她的父亲徐卿寒生长在北城,大学毕业后因工作需要离开。十几年来兜转几地,现在又调回到北城。以后,大概率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对此,徐云雾很是开心。一方面再不用搬家,一次又一次被迫处理掉一些自己喜欢的物件;二是这里亲人多。
在一众亲人里,徐云雾最是喜欢表哥段琮玮。他是她见过话最多的人,却并不显聒噪,每一句都很有趣。和他待在一起,乐得合不拢嘴是常态。他还会在她寒暑假来北城时,拖着她到处闲逛,吃吃买买全是最地道的。因为这份被冠以“最” 的喜欢,徐云雾回到徐家老宅,才放下行李,就和父母说道想去寻表哥。
闻言,徐卿寒当即望向太太秦芸千,眉眼含笑,朝阳一般的清隽正气,“我们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前些年,他们一直待在廷北。
除了学业上的问题,那里的气候和饮食习惯都与北城大不相同,虽然心知有些事儿不可逆,却也无法因此抹去对孩子的亏欠以及担忧。没想到小姑娘一派轻松,适应良好。
“你这人,担心是多余的还不好吗?” 秦芸千回了一句便转向了女儿,笑着道,“去吧,把带来的礼物都捎上。”
徐云雾:“好的。”
应了声,小姑娘径直走到一口大箱子旁,从里面翻出了父母给大姨一家准备的礼物。紧接着又开了自己的行李箱,从角落里抽出了一个长型盒子,里面装着一架纯木雕刻的法拉利。
她亲手雕刻的,第一次雕,同细致完美不沾边,但她还是笃定段琮玮收到礼物会很开心,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的那种。
准备妥协,徐云雾拎着大包小包出了门。岂料刚出小院,就撞见了爷爷徐鹤轩。
徐云雾惊喜唤他,“爷爷,您这么快就下完棋了?”
刚到家那阵儿,老太太叶景岑就对徐卿寒三人说了徐鹤轩的去处。每天的这个时候,多半是在隔壁老林家下棋,不到太阳落山是不可能地归家的。
徐鹤轩眼尾都笑出了褶子,好心情根本掩饰不住:“下了一盘我就回了。”
徐云雾:“?”
徐鹤轩:“下棋哪有陪宝贝孙女重要呢?”
一时间,徐云雾的心暖得透透的,正想说点什么,徐鹤轩的话音再度凝于她耳畔:“这大包小包的,去你大姨那里?”
徐云雾笑眯眯回道:“是呀,我把这些廷北的土特产给大姨他们送过去。”
“爷爷,您先和我爸妈说说话,我去去就回。我用跑的,很快的。”
“这么大热天的跑什么呀?以后都搁北城长住了,还怕没时间陪爷爷啊。去吧。”
徐云雾乖顺道好,“那我走了,爷爷。”
老爷子先是微微颔首,在小姑娘转身后又叫了她一声,“云雾。”
徐云雾转身看他,“怎么了,爷爷?”
徐鹤轩迟疑了数秒,还是开了口:“如果在你表哥那碰到了霍星延,离他远一点。”
徐云雾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不禁有些懵,“谁是霍星延?”
若是她的记忆没有出错,上个暑假她来北城,表哥身边都没霍星延这号人?
再说霍这个姓……
“他和星槐哥什么关系?”
徐鹤轩:“他是霍星槐的弟弟。其他的,回来家爷爷再和你细说。”
那天下午,暑意强盛,徐云雾立于一片葱郁间,第一次听到了霍星延这个名字。
“不去不去。” 徐云雾往段家来时,段家的地下室陡然有音浪传出,声音的主人就是徐云雾最喜欢的小表哥段琮玮,那把声儿清澈又浪荡,“哥哥今晚忙得很,不约不约。”
段家的这地下室就和一高档会所差不离,里面各种运动器材和棋牌一应俱全,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