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让自己凝了神,不思索这个,转而接着在下人中缓缓走,陆简昭想祸引自身,就随他去,这个法子脱了旁人对她的口舌,把陆府置火上,也是好事一桩,于她她沉心追夫大有益,仔细想想,陆简昭总是不经意给她开后门。
陆府有后门吗?
檀允珩想了下,她也不知道,改明问问殷管家。
倏而,她左脚往前抬时,查觉到刚走过的下人正了正身子,收回左脚退了一步。
在她走进最后一排下人后,薄弱的血腥气充斥在她鼻息里,走近携着血腥气的下人后,她选了接着走,让人以为她没注意,引其放松警惕,她好再度倒回,不着痕迹地审问。
“你叫什么。”檀允珩目光扫视这位下人,是位女子,脸瘦如削,声音偏柔。
女子弯腰,恭敬道:“奴婢名,孙绥。”
彼时,陆简昭悄无声息走了下来,几步之路,被檀允珩侧目看到,待陆简昭走她身后时,故作谨慎一问。
陆府下人,她个外人插手不合适,人反正是找着了,分寸使然,就问了这么一句,剩下的,陆简昭会审问。
接着走过最后一排,回到廊下,殷管事先她一步,从和静堂里搬了交椅给她坐,甚至二进堂里,端了盏茶给她。
檀允珩吩咐殷管事把交椅往侧边挪了挪,她在别家不坐正廊前,挨着廊外美人椅坐着,素瓷茶盏被她暂置在美人椅上,,顺眼看去,陆简昭在下人堆里身姿高挑,出尘不染,白玉冠发,天高云影淡,少年将英姿。
檀允珩从来没在陆简昭身后过,比起陆简昭文雅清隽之貌,显然身后所得才是少年将军该有的英姿飒爽。
在所有人都没看到的廊下,她嘴角染了浅浅笑意,接着端了茶盏在手中,看戏。
茶壁触手刚好,温温的,像是一早备好的茶。
满院簌簌,风轻摇,没搅动晒意,陆简昭就站在最后一排旁,问了孙绥几句话,结果孙绥从最后一排退出来,走到侧边,陆简昭身前,直直跪着。
陆简昭问的是“家中有谁?”
怪不得说心思缜密的将军呢,檀允珩头一次感觉到陆简昭真是个好搭档,话一点即透。
不问为何入府,而问家中有谁。
陆府小厮之死的确蹊跷,不止在她的绣球,还有刚从司昭府放出来的那位妇人,曾在去岁时,檀允珩刚接手司昭位,百姓的案子不计其数,一日三桩案子都算稀少的,月月无休,整年不落,转到今岁,百姓有了踏实,都没有陆简昭回来后的案子棘手。
像是串通好了,这头入狱,那头小厮被杀。
檀允珩抿了一口茶水在口中,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这茶气微极苦,她掀盖轻细一嗅,才闻出一种不同于茶的清香,散着淡淡类似于中药材的味道,茶水中没有茶叶,也没药材,她看不出也喝不出是什么,碍着身处别人府上,强撑着咽下去,身子一斜,就着美人椅把茶盏放好,接着瞧台下。
孙绥跪在地上,身子挺直,双手垂腹,理直气壮,她是陆府最低等的丫鬟,跟主子说话时,当跪,而不是做错事罚跪,主子的话,她如实答:
“家中尚有母亲。”多余不回。
陆简昭离孙绥五碎步距,不远,他负手挺拔,视线下扫,眼神淡漠,一旁的花架子上都是被狂风急雨霜打的蔫气,被热风一撩,回不了活气,花垂直掉在地上。
孙绥目视前方台阶,眼神坚定,又听侧前主子问:“家母叫什么?”地上的花被风卷着,跑到孙绥身旁,风很热,不少下人额前涔涔冒汗珠,只有她,前后阳光直射,原本灼肤的热,朦了衣衫下的薄汗,风来时,薄汗急退,身子不听她使唤地打了个寒颤。
大抵是伤风了,反正待会儿她就出府自由了,回家睡上两日,自己会好的。
孙绥依旧照实回:“家母孙萍。”
孙萍。
陆简昭听到了在正午不久,在街上辱骂君主的妇人名字。
郡主绣球被拾,不经意让和郡主熟络地孩童捡起,送还,看似无痕,实则漏洞百出,绣球如何精准地被孩童拾起,就说不通。
甚至郡主赠予他的绣球,未经他吩咐,如何能掉呢,定然是被动了手脚,孙萍出现在甜香街,动静太大,扰了街坊四邻,孩童一家住的离甜香街近焉,听着就知,郡主一定会出现,这是提前被算计好的。
目的明了,不愿让公主府和侯府有除公事以外的瓜葛,或者说,连公事都不愿让他和郡主好生相处,接二连三的公子登府衙门。
好一招连环计。
一边派人在陆府安插人手,另一边还能让他和郡主不得安生,不是一拨人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头在陆府趁着人都不注意,将男小厮杀害,他都佩服孙绥,一介女流,想要杀死正常未在休息的男子,难如登天。
女子不输男儿郎,身手应当不差,一刀留命,一刀致死,迷惑他人。
其实孙绥完全可以一刀毙命的,他信,陆简昭方才定晴瞧了眼地上跪直的孙绥,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