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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为欢 环佩

司昭府出面,收押夫家上至祖母,下至丫鬟轮番教导,往后不得加害脱籍者,付黄金十两以供脱籍者自由支配。

幼时,檀允珩不懂这条令,还跑到御书房跟舅舅争辩,“可是舅舅,南祈新令,强抢民女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是折磨人,旧令为何就要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对坏人网开一面?”令元帝看着那时的她一脸懵懂,发自肺腑地笑着,并将她抱坐在身侧,耐心讲道:“依情况而定,前者是舅舅不愿看着强抢民女再有,折磨人的法子是为逼退贼心不死的世间男子;后者事已发生,我们要给那些女子一条活路走,这些女子的路没几条了,若依前者而行,这些女子就没活路咯。“并没因她小,就搪塞之。

那会儿檀允珩七岁,懵懵懂懂,“为什么就没活路了呢。”“珩儿试想一下,这些女子困于后宅方寸之地,政通之后,手无缚鸡之力者若有心报官,能出的了府吗?”檀允珩摇头,“不能。”

令元帝拿了颗虎头糖给她,又问:“为何不能。”檀允珩从令元帝手心接过糖,声音稚嫩,“强抢民女乃富人所为,富人府邸高墙,若依新令,富人为避免被活罪折磨,必会加害于被迫女子,南祈条令需给活着的人留活路,这样被迫害的女子但凡能逃出来,我们的司昭府一定会护好她们的。”令元帝欣慰一笑,“我们珩儿真厉害,一说就透。”多年过去,先皇旧令,无人开先例,唯有肖绣安一人闯了出来,还给陆简昭带去了陆夫人死的真相。檀允珩就站在苏家父子的牢房外,她想有件事鸣该知道了,“苏鸣,你还记得你母亲叫什么吗?"她不知道。苏鸣蓬头垢面的,一点点把侧对着檀允珩的身子,往后挪了挪,他宁愿望着墙,也不愿看他的阿珩妹妹,他心高气傲,平日子最爱美了,如今这个样子,早已无颜见人。对阿珩妹妹的话,照回不误,“我母亲叫温姣玉。“姣姣如玉画中仙。

苏鸣只顾着避着她,却忽视了他父亲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还有护犊子的话。

“小玉已经死了,臣丧妻儿丧母之痛沉重,大人何必再三提及。”

看上去没一点愧疚感,檀允珩骨子里的教养让她不会落井下石,但苏鸣必须知道他母亲死的原因,这是身为儿子应该知道的,她看着苏翁道:

“苏鸣,肖绣安让我给你捎句话,她受过大夫人的恩惠,不愿看着大夫人死得不明不白。“檀允珩简单复说着,苏鸣身子慢慢挪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檀允珩,这个说着杀他母亲的凶手就是一直惯着他的亲生父亲。

苏鸣不假思索,替父大吼,“檀允珩,你别胡说八道!“这是他第一次对着阿珩妹妹发火,比起从旁人口中听得的,他更相信自己的父亲,虎毒不食子。

对面的牢狱里的夏姨娘和儿子苏藏面面相觑,看着这边一言不发,还是不要惹火上身为妙,商姨娘的女儿嫁去温家,她福还没享够呢,自然闭口不言,安安静静看着对面牢中。想要一个人的命很简单,但檀允珩不会那样做,陆简昭专程把父子俩放在同个牢房里,目的就是相互猜忌,却不忍心杀了对方,苏府的人还是留着等他回来后处置,毕竟亲手下令杀死谋害陆夫人的人,是陆简昭所愿。

一个赌虎毒不食子,另一个赌自己养大的孩子,不会猜忌自己,却不得不怀疑彼此。

大大

晌午过半,雨停了,长阳高悬,宿萸在城门外的阴凉处站着,仔细听着,直到听到马蹄声遥遥而来,宿萸往城门处挤站了下,她的着装在进出都城的百姓中格外亮眼,依着郡主教她的,高喊一声,“陆司昭,我家主子有东西给你。”直冲着城门数十米开外的都城主街,陆简昭策马而来,发带飘玦,漫天扬起的尘粒在他身后不断掉落,眉眼俊泽,一眼就注意到了城门外朝他招手的女子,是他早晨出司昭府碰上的那位,檀允珩府上的丫鬟,怎会在这儿。

陆简昭双腿夹了下马腹,到城门外的人烟稀少地,一跃下马,往来百姓有认出他的,趁着排队搜身空隙投过去瞧了几眼。“咱们郡主追的真辛苦。“不乏有百姓哀叹,叹一句情事难料。

也有百姓正值情爱蜜罐,打岔道:“陆世子只去过郡主府上一次,就能记下郡主跟前的丫鬟,肯定也是喜欢郡主的,不然怎会策马走到阴凉处呢。”

前后两位说话的百姓各执一词,就觉着自己说的才有理。后头有百姓听不下去了,“诶,你二人不如打个赌,看看陆世子会不会收郡主给的东西。”

说话的两位百姓听之有理,双眼直视着城墙下的陆世子,无人在意跟在陆简昭身后一道出城的瑞亲王府马车也停在城墙下。

宿萸将怀中刻着'明仪'二字的环佩双手递到陆简昭面前,“我们主子给大人的。”

这枚环佩,如意纹连着′明仪'二字,肉眼只见色泽通透,透雕精致,若伸手触碰便知其玉质清凉,阴阴有寒,乃上好的凉玉。

陆简昭第一次见这枚如意环佩,也是他第一次见檀允珩时,此人腰间挂着的那枚,后来二人次次相见,他都能注意到这枚环佩,第一次触碰是在宗卷室檀允珩告诉他,凉玉缓热。这是檀允珩随身携着的,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