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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为欢 圣旨

圆儿在看到檀允珩过来,脑袋往前一伸,就想找她,“喵"个不断。

陆简昭声音比往常高了点,身后的脚步离还离他尚有距离,他怕人听不见他的心,沉着冷静,字字清晰,“臣子戎马几年,愿以全部军功相商,求得天家贵女,以身相护,以命为赌,盼与对的人携手走一条对的路。”说完,檀允珩的脚步刚好停在他身后,北冥玉见朝圣上皇后施了礼,往一旁站去。

张羡宜示意了下檀允珩的位置,手托了一下陆简昭的衣袖,“既然如此,本宫准了这门亲事,珩儿就在你身后,你且起来,随珩儿一同入座宴席。”

南嘉风在一旁附和,“朕也准了,那就一同入席吧。”陆简昭重新叩谢圣恩后,圣上皇后一并离去,一只细白,手心因常年习武生了细茧的手顿然从身后朝他伸来。宫墙映月,朱红淬身,那般合时宜的喜色点在陆简昭眉眼,溶溶月色满地霜,他的相貌极温文尔雅的,与生俱来的书卷贵气,儒雅超逸,他嘴角浅浅一翘,像碧水涟漪,明明清澈干净,一眼见底,却又暗藏心思,旁人无法窥得。

他一把抓了檀允珩的手腕借了点力起身。

檀允珩不小觑一个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力气,甚至她提前用了全身力气站定,还是往前踉跄一步,她和陆简昭的身子仅仅隔着一个横在中间拉着她手腕的胳膊。她站定后并不挣脱,依旧神定气若,仿佛红影婆娑早是她的囊中之物。

宫墙之高,月色迷离,身影投落同处,二人看起来是亲密无间的一对壁人。

陆简昭神色也平静无波澜,他墨色的双眸虽黯淡无光,涩无爱意生,却映着明眸三千界,爱由心长,檀允珩今着了件桃粉色交领短袄,发髻全挽起,隐约可见辫子缠绕,桃花簪花,在红墙月色下,明丽无双,即便刚身子一时不稳当,也不见半分神疑,又或慌张。

是笃定他不会做伤害她的事吗,算的精准,他确实不会。

陆简昭手握着檀允珩手腕,她的脉搏平稳在他手心跳动,这感觉跟他头一次在城西田中一模一样,那会儿他也有今日之感。

握着心爱之人的心跳,就好似她的心为你跳着。很奇妙,想握一辈子,不放开。

大大

天子有诏:

长公主之女檀萦,及笄之年,心有巧思,择夫婿而由心,与昭平侯之子陆晏,情孚意合,旨皇室之喜,择中秋月圆,红烛高燃。

赐婚的圣旨是次日一早到公主府的,南嘉景和檀允珩正坐在风阑水榭用早膳。

南嘉景手中汤匙不断在跟前玉碗中晃着,“还有双月不到,时间还算充盈,娘再去给我们家珩儿多备点嫁妆。”檀允珩口中滑肉汤刚咽下肚子,她放下汤匙,笑着调侃:“好啊,我把娘一起带过去,这样什么都有了。”南嘉景是生怕女儿的攒的嫁妆不够多,还想在短时间内多找点,她甚至都想好进宫去她哥哥那儿找找,还有什么好东西,珩儿这一下子,她的心思全被打散,失笑出声,“你与陆家世子婚后独门独户,小两口刚成婚,娘可不去凑热闹,何况哥哥赐的宅子就在允珏隔壁,再过些日子娘去你哥哥家,日日都去看你。”

檀允珩夹了一块水晶脍来吃,她记得嫂嫂的原话是,等嫂嫂身子好些了,再让她和娘过去住,省得娘看了担心。她口中水晶脍还没嚼完,下人榻桥而过的声音临近,作揖道:

“陆世子来了,说接郡主一道上衙。”

南嘉景“哎呀”一声,“珩儿去吧,娘也要去寻阿敬说道说道这桩喜事。”

长公主府外,青词牵着两匹马身影渐远,陆简昭寻了个阴凉处负手而立,身形欣长,姿仪端正,一袭烟粉祥云暗纹圆袍,白玉冠发,淑人君子,温雅玉润,眉眼气色如常有雾,热意疏离,直到那抹明亮闯入。

雾散山明,一碧如洗。

檀允珩刚要下最后一个台阶,手腕自然而然又被陆简昭握了去,只听人道:

“我与珩儿同乘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