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所笼罩。
虞轻轻静静地盘腿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湿透的头发开始散发出阵阵白烟。这几天来,她一直奔波在路上,几乎没有得到过片刻的休息。
坐了一会儿后,她便缓缓站起身来。
“你要去哪里?”虞耀祖紧张地注视着她的背影,急切地开口问道。
此刻,他唯有紧跟在虞轻轻身旁,才能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虞轻轻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我去看看向铁山叔。”说完,便大步离去。
当她走到那片曾经激战过的空地上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具僵硬的尸体,它们被整齐地摆放在那里。
还有些族人虽然还活着,但身受重伤,正在一旁接受胡军医的救治。
耳畔回荡着的,是低沉的抽泣声和压抑的哭泣。虞轻轻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迅速将目光移开。
她不忍心仔细端详这些熟悉的面容,因为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族人,都是碰到什么好东西,只要她在村里都会送她一份的族人。
然而,如今他们都已失去了生命,安静地躺在这片土地上,仿佛沉睡一般。
“醒了!”突然胡军医的声音响起,虞轻轻的视线立即转了过去。
就看到虞铁山跪在地上,虞清水干瘪的身躯躺在他怀中,左手呈诡异的形状扭曲着,虞轻轻急忙跑了过去。
胡军人叹息了一声,看着虞铁山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话尽快说吧。”
虞铁山通红的眼眶,此刻却流不出一滴泪水 ,抱着虞清水沙哑着说道:“爹,您放心,族中小辈都活着呢,轻轻她回来了。”
他不敢说实话,声音带着哭腔,艰难的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虞清水听到虞铁山的话,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浑浊,似乎看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但嘴角还是挂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虚弱的说道:“那就好......”
说完,虞清水的目光转向一旁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慈爱和关怀,轻声说道:“轻轻,你回来了。”
虞轻轻见此,心中悲痛欲绝,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她急忙靠近几步,眼中满是悲伤与眷恋,哽咽着说道:“叔爷,我回来了。”
“好……回来就好。”虞清水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他的声音缓慢而低沉,仿佛每一句话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说出口。
“轻轻,叔爷想求你一件事。”虞清水艰难地抬起手腕,试图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但却无能为力。
“您说,叔爷。”她一把抓住叔爷粗糙的手,生怕他再受一点痛苦。
“叔爷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咱们族人……”虞清水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
“您放心,他们也是我的族人,我会保护他们的。”不等虞清水说完,虞轻轻毫不犹豫地点头承诺。
“哬……哬,那…那就好……”虞清水听到虞轻轻的话,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在这时,虞清水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最终带着一丝笑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爹!……”虞铁山一个几十岁的中年男子,紧紧搂住虞清水的身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仿佛要将所有的悲痛都喊出来。他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心碎不已。
虞轻轻缓缓地将虞清水的手放下,想着这老头往日那总是一副我都懂,我谁也不告诉的表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涩。
她的眼睛渐渐变得干涩,泪水默默地顺着脸颊滑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虞清水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远超过虞老头和虞张氏,甚至比虞耀祖的份量都要重一些。
不管他最初出于什么目的护着自己,可在自己年幼的那几年,都是这个老头护着她。
如今,他们这一支的虞氏族人幸存者不到三分之一,族老们和其他族人都为了让年轻一代能够生存下去,拼尽全力抵挡外敌。
虞轻轻再次凝视着眼前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内心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她要记住这些仇恨,铭记这份痛苦。
虞轻轻挑选了一处相对较好的地方,拿起地上随意捡到的锄头,默默无言地开始挖掘坑洞。
每一次挥动锄头,都伴随着她深深的恨意和报仇的决心。
现在族里说话算数的是虞铁山、虞铁生以及其他几位幸存的族人。
在看到虞轻轻的举动后,那些没受什么重伤的族人也纷纷拿起锄头。
想着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虞铁山安排一名胳膊受伤的族人把还活着的人都召集过来,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记住这些为他们牺牲的长辈们。
一些腿部受伤的人则握紧沾有鲜血的刀,在一块块小石板上刻下那些逝去者的名字和身份。
一个时辰过去,所有的坑都挖好了。
虞轻轻他们并没有挖一个大坑,而是一个个单独的小坑,只有夫妻二人同时去世时才会埋在一起,其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