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隔音很好,梁崇月手里随手拿起一串葡萄送入口中,静静的欣赏云苓看到那张纸条后的反应。
纸条不大,内容也少,云苓看完后,沉默了几秒。
“殿下,舒王殿下与您,很不熟悉吗?这样拙劣的骗局,用在您身上,是不是有些没必要?”
云苓说这话时,都有些犹豫,但想起纸条上的内容,还是犹豫着开口了。
梁崇月靠在榻上,笑着长舒一口气,拿过云苓手上的纸条,卷一卷卷回原样。
“昨夜暗卫逮到那只信鸽的时候,可有旁人看到?”
“那只信鸽是飞入府中被暗卫发现的,所以并未有外人看到。”
云苓虽不知殿下要如何,但还是照事实回复殿下。
“那就成了,鸽子没训好,既能飞入本公主府中,自然也能飞入皇宫之中,亦或是飞到二哥哥府上,都在一条街道上,一个畜牲而已,谁都说不好。”
梁崇月一想到那纸条上,大哥居然敢拿和亲之事来鼓动她,与其私下联手,想借她背后的向家之力,其心思单纯,不必她来出手。
梁崇月随手将纸条放入马车内的暗格之中,她一会儿要进宫见母后,这等子污糟之物就留在这吧。
梁崇月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手中不断把玩着玉串。
她的公主府离皇宫近,没过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午门处。
梁崇月刚从马车上下来,就撞见一脸急急忙忙要出去的齐德元。
齐德元低着头,步子飞快,像是后面有鬼在撵他一般,身后跟着的一群小太监,也都有样学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齐公公。”
梁崇月站在马车上出声喊道,齐德元正埋头赶路,猛然听到一道清亮的女声,只是略带沙哑,像是在叫他,好熟悉的声音。
齐德元停下脚步,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马车上的公主殿下。
“乖乖哟,公主殿下怎么这个时候进宫了,真是会赶巧。”
齐德元脑子也没转,嘴巴一秃噜,就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梁崇月离他不远,自然是听到了这话,只是看着齐德元这副懊悔的表情,梁崇月心地善良,假装没有听到此话,免得他还要找话来找补。
齐德元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马伸手捂住嘴,好在殿下没有听到,不然这事该怎么跟殿下解释。
看着他这拙劣的演技,夸张的表现方式,梁崇月沉默了一瞬,还是决定假装没有听到他刚才的话。
公主殿下在此,齐德元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得先放下,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骑的人小跑来到殿下马车旁。
顶替了云苓的位置,伸手将殿下搀扶了下来。
“齐公公这是怎么了?这么着急,要到哪里去?”
齐德元心中犹豫,殿下聪慧且不好糊弄,他若是随便编些瞎话来唬骗了殿下,叫殿下知道,定是要记他的仇的。
梁崇月瞧这齐德元这样犹犹豫豫的表情,便已经猜到宫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齐德元现在出宫,她掐指一算,不是去定国公府请大舅舅,就是去京郊拿着渣爹的口谕调令亲兵,前去捉拿废后。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现在从京城出发,等到阜阳行宫,废后怕是早就跑远了。
梁崇月一向不愿为难别人:
“齐公公若是为难,那便算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本公主今日回宫不过是来看看母后,就此别过了。”
齐德元摸了把头上的冷汗,还好他今日运气好,遇到的是公主殿下,殿下一向通情达理,从不为难人。
齐德元回头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小太监都离他们有五米远,懂事的没有靠过来。
齐德元往殿下旁边迈了半步,小声提醒道:
“陛下这几日心情都不大好,殿下,若是去看望陛下,万事还是得把握好分寸。”
齐德元就差没说,若是陛下开口骂人,殿下也多受着些,毕竟这些日子他听陛下骂人,已经听习惯了。
那些文官御史奏折里掺上来的话,还不如陛下两句骂人的话来的骇人。
如今,废后逃跑也就罢了,居然还一路向北,想要逃到大乾,此事若是真让她成功了,便是整个大夏的耻辱。
再把独孤氏的祖坟刨了,拖出来鞭尸一百年都不够解陛下之气。
梁崇月面带疑惑,但还是给了齐德元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带着云苓和平安一路朝着翊坤宫而去。
齐德元望向公主殿下离开的背影,光是背身的贵气瞧着便与皇后娘娘有七分相似。
同是皇后娘娘,同是皇室嫡出,想到三皇子今日一早被陛下下令割去黄带子,变为庶民,入独孤氏族谱,永远禁足于独孤氏老宅,此生无召不得出。
三皇子还未封王,还未娶妻生子,看样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从今往后,大夏少了一位三皇子,废后独孤氏也被划出了玉碟,陛下,此生应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