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不一,心思差异。
不说都监苟敬心中大恨,主薄暗室内的李芳与田单也在会心而笑。
“没想到啊,一日不到,风云变色。本已为老夫已经高看柳家小子了,没想到还是走了眼,这小子不但有泼天之胆,更有临机之变,出手高绝,令人击掌呀,英雄出少年,不服老不行了。”李芳微笑着说道。
“是呀!胆色如豹、出手如虎,随机应变,果断狠辣,这还是原来的那个拍马小子吗?老大人慧目如炬,连您老都能走眼,那这小武子身份难道真是那什么,若此他前程性命堪忧啊。”田单感慨说道。
李芳一抬手止道:“不可说也不要猜,是与不是有何关系?他如今风头正劲,短时间尚无大碍。不过我们可以收手了,再闹下去,这把火就要烧到我们身上了。有今天这场大火,想必这天牢会清净点吧?”
田单:“我们收手是一回事,那您老能猜到他们要如何降温灭火呢?”
李芳:“手段太多了,比如断尾求生、大义灭亲、伪罪自戕等等,毕竟人家还占据高位,口含宪章、手撑大权的,这把火烧不到人家身上,最多就是燎一下屁股罢了。
既然人家无大损,那我们也犯不着用鸡蛋碰石头,所以我们先主动降温灭火吧,至少不能让他们抓住短处,还有让那几个串连者收敛点,他们跳得有些高了,再跳下去就要跳到悬崖下了。
其实我现在更担心那边收不住闸,现在还是只查这三年,他要是再往前查的话,就要查到我们身上,甚至他那过世的老爹身上,那就不妙,要闹笑话了。”
田单眉头略皱:“那要不要通知葛天豪提醒一下呢?”
李芳轻松道:“用不着。他柳武是什么人?以前那也是经手采卖者,他会不知道深浅?他能让他老爹名誉有损?
我担心收不住的不是他,而是那里面的人要是向前揭发攀咬的太狠,就是他想收闸也收不了啊。先去做事吧,我会关注,没什么大不的”
田单受命而去,李芳心情愉悦,哼唱道:
“山人稳坐在高台,闲观风起云卷舒……”。
到得天色黑下来之时,因贪腐犯法、卡要违纪、毁证跳跑导致灵仆寺几乎全员覆没的消息不仅仅传到了镇国院、国师府,也传到了护国、理国、辅国院内,甚至还愈传愈远。
相对整个后山,天牢灵仆寺不过是小得不能小的地方,此间所发生的事也不是什么特别大事。
但一夜风云,却让许多人心思翻腾、夜不能寐;也在死水一滩的后山注入了一股清泉,在乌云遮空的洛京撕开了一丝天幕,在大楚沉沉夜幕里露出了一点星光。
今晚,对许多人来说注定将是个不眠之夜。
火能有人烧,就能有人灭!
夜色降临,但灵仆寺依然灯火明亮,人影匆匆。
查验还在紧张在进行着,那些被抓捕的、主动交待的供告也在不断增加着。
不过随着查验的进行和供告的增加,柳武和曹如风的脸色不但不兴奋反而有了尴尬。
柳武尴尬的是,虽然还未开始查验三年前的资料,但仅仅是那些供告,不但涉及现任天牢高管,也涉及到了从前的高管们,虽然都不是特别大额,但再不大,总也是种贪腐行为。
包括他已经去世的老爹,虽然从未插手过问灵仆寺事情,但那些年每年也都能从这块分润五六百枚灵珠和其它好处,更别提现在的主薄李芳和其它一些老人了。
外面天牢的形势,他随时都有掌握,知道是李芳和那些老人们在援助,因此这股暗力是不能受损的,特别是不能让他去世老爹的名誉受损。
所以,他赶紧让葛天豪暗中告诉那些供告者,要以这三年为主,最多不超过五年,相信那些人会明白何意的,能少点供告就少点罪过,谁会不愿意呢?
葛天豪安排好后,给主薄大人进行了通传,李芳哈哈一笑:“我就说吗,这小子是知道深浅的呀,这不就收住闸了吗?哈哈。”
曹如风尴尬的是,那些供告里也涉及了他们这些从前供应商中的某些人,因为利益同灵仆寺人员相互勾结,弄虚作假、损公肥已,虽然人数不是很多,可也是自家的污点不是?再则现在查验的还是近些年的,要是再往前查的话,他们这些从前的供应商也干净不了不是?
所以,他心里一面想着要如何处置自家的老鼠,一面也同意了柳武意见。
其实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了。
经过查验综合评估,现在查出供告的假帐假单、回扣卡要、贪污挪用、虚立名目等涉及的金额,每年都超上万灵珠,加上那些被盗毁隐瞒部分,贪腐总金额应该能达到每年三万左右,这与原先估计的数额还有一半的差距。
而且,即使查出来的这些贪污行为,也只能证明现在的高管们只是默许,虽有牵连却并不直接。
且现在留下的证据只能证明,现任高管们的抽成分润也都在二万灵珠内,虽然比三年前高了些,但高的也有限,压住了底线但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