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明溪,到得明溪南苑东门,缓下身形,略作倒饬,经隐秘天眼下,从容走进小区。
不用看时,他也知道,此番绕路做事,虽然比往常急步回家用时稍多,但也差别不大。注重细节,合理合规是暗卫做事的基本,此点他深得其味。
天牢峰这侧小区有着五十来家洞府,除十几家是现在的高管和过去退职高管们的住宅外,其余多半洞府则是同镇国院有关系的京城权贵或内部关系的富家高门在高阶租赁。
这处明溪南苑,身处大楚修士重地,虽未有筑基修士在此居住,但也算得上大楚少有的安全之地,甚至比皇宫都安全上一些。
因为没什么人强人敢打这里的主意,加上高层都不愿暴露自己的隐私,所以这里并没有整体防护法阵,只是在几处隐秘地方加了一些监视天眼,防的只是一些屑小偷摸,而非强修攻击。对这些天眼所在,柳武早已一清二楚。
另外,居住这里的虽非高官豪贵,但也有着不凡身份,虽未设有整体防护阵,但各家基本都装设着自己的小型灵阵,具备相当的防护能力。
走进小区,就见此时,溪边路基之上十多男女正向着十里外的镇国上峰观看,满面兴奋地窃窃私语着。
十多里外,还是在夜里,别说凡人看不清,即使低阶炼气期修士视力、听力好的多,看到的也只是夜色下山峰上模糊的建筑。
对面一里之外的岸边,镇国院本部洞府区“明溪北苑”内也聚了更多观望的男女,以柳武眼下的修为,在夜色下也看不清那些人的神色、听不清口中的言语。
今晚天牢高管们均在天牢当值,所以站在这里的都是天牢高管的家属亲人,借着父荫,在这里暂住修行。
就象他独居的洞府,平常是他一人居住,但到了休沐或者有暇,从前他的兄嫂也会来此小住修行,毕竟这里的灵气要比北城大宅好上一些。
看到柳武走来,众人纷纷打着招呼:
“咦,柳家小子啊,回来了,又走后门?”
“武子下岗了,怎么这时回来?”
“柳武哥,快过来,你看见刚才的警报吗?你知道的多,说说哪是几级警报?是特级还是一级?”
“是啊,武哥你是内部人士,你来评判下,这是几级警报?我们刚才打赌明溪楼请客来着,你可别偏向,要公正啊。”
“小柳,你消息灵通,能猜到上面发生啥事么?”
“哈哈,可要看到这帮鼻孔朝天的大爷们倒霉上一回了,是吧武哥?”
“可别说风凉话了,他们倒霉,我们难道就不受影响吗?这都啥时辰了,神辉马上就要降临,这要惹得天怨神怒,我们是不是也要遭殃?对吧小柳?”
“是呀,这就是对天神的大不敬,惹怒上天是他们,我们却要跟着倒霉,这镇国峰在玩什么把戏啊?要是往常就当看戏了,但今晚眼目下,也没心情是吧,武子?”
一边叔叔你好、阿姨安康,这兄安那弟好地同人笑脸应酬,一边回答着大家的提问。
“周叔好、吴婶好,这边路近,回来取点东西。”
“小勇,又打赌了,不记得前几天才挨过你老爹的板子了?小安,你也是记吃不记打,就我所知,这应该算是一级,还不是特级,记住啊,赢了请客可别漏下我。”
“郑大哥,上面发生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也不敢乱猜啊。”
“王猛兄弟,话可不敢乱说,让对岸人听到会惹麻烦的。”
“王大叔安好,就是,这事发生的真不是时候,但愿我们不会被殃及。”
“陈大嫂说得对,戏可不可乱看,再说离这么远,也看不到不是?”
“要我看,大家还是回家关门,别惹事上身才好。我得回家取些东西还要回牢执班呢,回见回见。”
边问好,边回答,脚不停留,匆匆穿过人群,向内里走去。
听着刚才的众人的话语,就可感觉到天牢这边家属对对岸本部人员的态度和看法,那就是严重的不满。
大家虽同属镇国一系,但这边天牢区所居人家与对岸镇国本部人家却是相看两厌。
虽然名为同属,但在对岸本部人家眼里,他们是主人、嫡子、正室,天牢这边则是仆从、庶子、小妾,加上天牢为一国不吉之处,所以对岸人家很是看不起这边的人来。
不只家人这样,即便是官员部从们也是如此。面对天牢的同级职员,本部人员总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自觉高过的可不是一级半级的。
是人都有脾气,何况修士。
因了对方的嫌气不屑,所以天牢这边家属同对岸少有往来,可以说有时候,真正是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
这些情绪从刚刚大家的说话就可明显感受得到。
不过,柳武家却很有些不同――他家在这里却是少有的一处双方同处之地。
其父还在世时,近三十年的天牢闲职高层,有着不错的名声;在这以前,他还是镇国本部巡察卫的中坚,也有着不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