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先生已经走辽匹。
她耸了下肩膀,心中毫无遗憾。
她料想他,也不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
格瑞丝等待那位中年侦探已超过三小时,她哈欠连连,想要睡觉。
好消息是,镇长说,有可靠消息称,那人的马车已来到附近。
坏消息是,她能等,尸体却等不了那么久……镇长马上将这一消息也扭转为好消息。
“您放心,格瑞丝小姐,死去的那几具尸体都被野兽啃光了,只剩下头。”
格瑞丝望着一脸轻松说出可怕话语的镇长,心情复杂。不过,她已经知道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缘由为何。目前为止,死去的四个人都是外来者。
镇民们和镇长都相信,凶手接下来也只会对外来者下手。等等,外来者……
那不是也包括她?!
格瑞丝打哈欠的手顿在半空,她的双脚本能地向外走了两步。
镇长问:“您要去哪?”
格瑞丝不好意思说,她反悔了,她想把这起案件免费转让给免费侦探。
说来,那个侦探还没有到,不会就是洞察了这件事、跑路了吧?
可恶,被摆了一道!
格瑞丝咬牙,心底咒骂那位她连面都没有见过的陌生侦探。而就在这时一一
某道源自远方的凝视猝然将她的后背锁定。她站住不动,打了个寒禁,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瞧见。又过去一个小时,格瑞丝等在酒馆,镇长终于将侦探的新消息带到。
“他来了?”
“他没来,他侄子来了!”
镇长愉快的神情如在表达:侦探的侄子比侦探本人更加重要。
格瑞丝不理解,“他侄子怎么了?”
镇长振起双臂,激动道:“他特别漂亮!”格瑞丝的眼皮跳了下。
“特别迷人!”
格瑞丝站起了身。
“我有预感,您见到他,会立刻喜欢上他的!”格瑞丝背好行李,抬起手,对镇长挥了下,“再见。”镇长茫然,“您要去哪?”
格瑞丝回:“去哪都好,反正不是这里。”她说这话的时候,双脚已经离开原地十几步,她早就计划好离开路线。
在她听说凶手只杀外来者的时候。
在她被那道诡异的视线锁定的时候。
她也不管事情是否如她所想,她只知道,人生在世,谨慎不会有错。
她是对的。
只是晚了半步。
前方,有人拦住她的去路。
她被迫停步,头往下低,好像她不抬起头看他,他就不会是他似的。
事实是,她已经闻见他身上的香水味了……她痛恨这种味道。
她痛恨他居然能保持这种优雅直到今天。
凶手凭什么能过这种生活,而她的生活就那么狼狈呢?不,等等,她怎么已经默认他就是他了。
只是气味相近罢了……
她自欺欺人地想。
她执着地不肯抬头的时间里,她感知到,他一直在看她。他看着她,嘴唇张起,又合上,气声飘荡在她的头顶。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要么是太久没有开口,要么是开口了太久。
她的判断是后者。
她想他过得一定是耽于舞会的舒服日子。
而她一一
“格瑞丝……
思考间,他的呼唤猝不及防朝她砸去,一同抵达的还有一个拥抱。
一个香水味过分浓郁的拥抱。
她被呛到。
他宛如是在拿他两年来度过的美妙人生向她示|威。她气到发抖。
她和他不同,她风餐露宿,过得不知有多凄惨,直到最近半年才有所好转。
而他呢,他呢!
她内心的一声声质问,就要随着她将头扬起,通过眼神放射出去。
但就在这一刹那,她顿住不动。
她的额头同他的下巴相抵。
她的皮肤从他那里感受到不该有的凹凸。
她眼前一亮。
她从他的怀里抽出右手,手掌猛然伸向他的下巴,抚摸。她摸到胡茬……
她笑了。
他看见她笑,他自始至终都明白她要做什么,她在做什么。他不阻止。
他面朝着她,漂亮如当日的脸庞上,露出苦涩又温柔的笑容。
“格瑞丝,你满意了吗?”
他低下头,轻声问,他的声音哑得像一名病人,她不会再想这是因为舞会。
至于她……
满意?何止是满意?她已经在大笑了。
情绪的亢奋麻痹了她恐惧的神经。
“太好了,你过得不好,真是太好了!”
她大胆地、幸灾乐祸地说。
她猜想,他会反唇相讥。
他没有。
太久的远离社交、脱离人群,使他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