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青年的表情,却将格瑞丝的看得一清二楚。
他觉得这样不好。
他远远对格瑞丝摇手指,抬步,朝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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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丝,不可能是艾维,我这么说,是因为我找到了新的证据。”
格瑞丝有气无力地抬起手,示意他说下去。
胡佛说,有人告诉他,表演开始、烛火暗下的时候,艾维正和别人聊天。
“也就是说,黑暗中,摸菲比手、在她耳边呼吸的人不可能是艾维!”
“那是谁呢?”
“当然是里根男爵。这说明,里根当时还没有死!”
“呵。”
格瑞丝冷笑了一声。
胡佛不喜欢她这副样子,“唉,有话你就说嘛,别笑了。”
格瑞丝看他,“你相信吗,胡佛先生,死人也能摸人的手。”
“我不信。”
“将死者的手抬起,下方搭一根木棍,一个延迟摸手的机关就做完了。”
“可我们没有找到木棍啊!”
“它也可以是勺子、叉子,没人会关注宴厅的地板上多了个餐具。”
胡佛勉强接受这个说法,他问:“可呼吸你又要怎么解释呢?”
格瑞丝叹了口气,她的表情如在说:这个问题更简单。
胡佛挠脸颊,“难道机关还可以模仿呼吸?”
格瑞丝摇头,“不,这次不需要机关。”
“啊?”
“你不是已经知道,米格当时在菲比的旁边吗?”
“你是觉得菲比区分不出呼吸是源自身旁、还是源自耳边吗?”
“胡佛先生,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忽略了身高。”
“什、什么……啊,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站立的米格,对于坐着的菲比来说,他呼吸的位置刚巧就在她的耳朵附近。
这是黑暗带来的误会。
菲比将小孩子在她附近的呼吸,误解成了里根男爵在她耳畔的呼吸。
胡佛可以接受这个解释,可这看起来只是巧合。
凶手怎么可能连这种事都计算到呢?
“不可能吗?真的不可能吗?”
格瑞丝猜到他在想什么,她靠近他,逼问他。
“好吧,有可能!”胡佛痛苦道,“那也不可能是他!怎么会是他呢?”
胡佛无法将一个狡猾、残忍的凶手和艾维联系到一起。
格瑞丝了解,她放弃劝说他,偏头,看向地板。
胡佛径自说:“我猜,你肯定也找到晕血的解决办法了。”
格瑞丝对着地板点头。
“可以告诉我吗?”
“厨房丢失了一桶鹿血和装鹿的麻袋。”
“我懂了,你是觉得他让鹿血的气味盖住人血……那时间、地点方面呢?”
“基于里根男爵的爱好,你也该猜想到,他会有那么一个秘密房间吧?”
“是,一定有,我也相信里根有着‘了不起’的工具,可是——”
“你还是不相信。”
格瑞丝咬牙说出这句话,她从地面收回、看向胡佛的眼睛里滚动着怒火。
她生气,他不相信她。
她又生气,他可以如此信任艾维,她却不行。
是她不想信任他吗?
是她讨厌他才想将这些事栽赃给他的吗?
不,不是!
她不曾讨厌过他,她还曾短暂地……嗯。
格瑞丝手按住脸,她感到自己的大脑混乱到无法再思考下去。
胡佛看出她的痛苦,他想要尽他所能安慰她。
“格瑞丝,你放心,我会调查下去,我会找到那个秘密房间。”
“没用的,胡佛先生,我打赌,你什么都不会找到。”
……
一天后,案件有了新进展,胡佛找到秘密房间,房间的地板上干净、整洁。
没有一滴血。
有人清理过了。谁呢?艾维肯定没有这个时间,难道说他还有同伙?
当然,这是基于艾维凶手论的推测。
以米格魔法杀人论来说,这起案件已经结案。
魔法裁判庭考虑到米格并非故意杀人,对这孩子进行了宽厚处理。
胡佛凭借自己对裁判庭的了解,暗想这样的结果是卡琳娜的影响所致。
无论如何,一切还算圆满收场。
题外话,死者里根似乎没有那么不堪,他一直在尝试和自身的恶念做斗争。
他恐惧自己变成老男爵那样的人,他逼迫自己远离性。
然而,禁|欲的生活所带来的是精神的成倍压抑。
有一天,它爆发,他杀死了一个奴隶……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杀死奴隶算错吗,算罪恶吗,这是时代的今天所无法回答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