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喝药,平日里要多卧床休息,少走动,若是心情积郁,尽力想办法去排解了,只,"冯会犹豫了,“近来…还是不宜有床事。”
听完冯会的话,惜棠的脸色更苍白了。她说不出话,只能勉强点了点头。冯会看在眼里,也只能一声叹息。他何尝不知,这档事不是夫人能说了算的,只陛………冯会不敢多言,最后叮嘱了惜棠几句,就告退了。
惜棠小腹微紧,心痛难当。她疲惫至极,不能再思考冯会的话,她斜斜地靠着灵儿的肩膀,几乎是昏迷一般的睡过去了。之后的好几天,皇帝一直都没来。
惜棠尽量少去想他,只一味记着冯会的话,努力地想要保住她和阿洵的孩子。每个白日,她坐在榻上,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抚着小腹,和孩子讲着临淮的事。这时候,她的心心就渐渐平静下来,很多次,讲着讲着,就进入了久违的平和的睡眠中。
在一个寂静的深夜,皇帝来了。
一见谢澄,惜棠下意识地就捂住了小腹。她紧张地注视着谢澄的一举一动,谢澄面色自若,很自然地在她身边坐下了,惜棠拼命忍住想要逃开的欲望,她打着颤,不敢开口,只是屏息等待着皇帝说话。
谢澄看一眼她挡住小腹的手,说,“朕答应过你的,就不会食言。”
惜棠咬着嘴唇,颤抖地放下了手。皇帝坐在她身侧,久久地都未出声。惜棠半边身子都要坐麻了,才听见皇帝声音淡淡地说,“冯会过来告诉朕,说你这胎有风险。”“不!“惜棠情急地说,“他会没事的!”说完以后,才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激了,又脸色徨徨地,低下了头。
谢澄听了她的话,却也没有发怒。他的目光落在惜棠还未显怀的小腹上,即使惜棠没有去看,也知道皇帝的目光绝非善意。她牙齿打着颤,双手紧紧交握着。而皇帝说的下一句话,吓的她全身一个激灵。
“朕不喜欢这个孩子。"皇帝很冷淡地说,“也一点也不想他生下来。”
惜棠眼中的恐惧,无限的放大了。谢澄望进她的眼睛,伸出手,在惜棠的颤抖中,轻轻握住了她的下颔。“…之所以免他一死,"谢澄声音很轻,很缓慢,“是因为你。”惜棠发着抖望着他。
“因为是你的孩子,所以朕可以容许他活着。"皇帝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碰着她的嘴唇,温柔地发问了,“但是你……准备要付出代价怎样的代价呢?”
“我,我什么也没有了。"惜棠发着抖摇头,“我什么都没有了。”
“傻话。“谢澄说,“你还有最重要的,就是你自己。”惜棠怔怔地,与他对视。
“为了这个孩子,你决定把自己交给朕了,是也不是?“谢澄轻轻地说,“朕留下了这个孩子的性命,除了朕,没人能保住你,也没人能保住你的孩子,你甚至连自己都不能保护……当然,你一定要说,是因为朕,你和孩子才会有危险,"说到这里,谢澄微微笑了一下,“那么不又回到了朕方才说的话了吗?只有朕能伤害你,也只有朕能保护你,朕才是你唯一的选择与归宿…这个道理,还要我再和你说一遍么?”惜棠僵着脸,点了点头。
谢澄用手指点了点她的嘴唇,“朕要听见你的声音。”惜棠哽着声音开口了。
“是,"她说,“您说的是。”
“你明白了,那就是最好不过了。“谢澄喃喃地说,“我也不想总是做让你难过的事,这样闹的我们都不愉快……你偶尔也为我想一想,好不好?”
惜棠抚着小腹,忍着颤抖的欲望,说好。
“那么我们今晚,是达成共识了?“谢澄叹息般地吻了吻她,“棠棠……从今往后,我会对你好。”惜棠无话可答了,在一阵一阵泛冷的心中,只能轻轻嗯了一声。在长安深冬簌簌的夜雪声中,这点声音很快就被掩盖了过去。这夜谢澄抱了她很久很久,才和她一起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