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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折她 纯粹

要遮掩一下,不能这般明目张胆吧!”

尹太后的心中,其实和次女是一样的想法。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总要低调一些吧!但她每次和皇帝说出自己的想法,皇帝都是打着含糊,怎么都不给个明确的回答。长久见他这般模样。尹太后真是心烦了,不想管了,这几日皇帝来探望她,她直接连门都不让皇帝进。此时听女儿这样讲,尹太后在烦心的同时,难免又觉得厌倦。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生了这样一个儿子了!“现下这些流言算什么?“想起云光殿内尚在孕中的沈氏,尹太后冷笑道,“更能叫人说道的事,你还不知道呢!”母亲的回答,实在是令颍邑长公主不明所以。尹太后见女儿这般情状,却也不欲和她解释,而是撇开了儿子的糟心事,关心起了女儿近日的生活来。颍邑长公主心领神会,一一回应起了母亲的关心来。

过了四个月,惜棠渐渐显怀了。

在她显怀后,惜棠很快就发现,尽管她在云光殿,皇帝在清凉殿,两个人离这么近,但较之从前,皇帝来见她的次数,还是要比以前少了。惜棠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在皇帝偶尔来看她的时候,她会尽力忽略自己已经很明显的小腹,和皇帝像以前一样相处。

夜晚,皇帝经常会一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哄她入睡,一边看着底下人呈上来的奏报。那日,在温暖的烛火下,望着皇帝比白日里要舒展很多的眉目,鬼使神差的,惜棠询问了皇帝醉酒那一晚的事。皇帝脸色如常,甚至还有些漫不经心,“朕醉的狠了,什么都不记得,全都交由卫和安排了。”

听了这个回答,惜棠略微有些沉默了。她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却发现在灯光下,皇帝的眼神渐渐变了,忽然让惜棠觉得十分可怕。她好久没出声,谢澄终于察觉到了,他把颍邑长公主扫出自己的脑海,温言哄起惜棠睡觉来。他的目光只在惜棠的小腹停留了一瞬。惜棠猛地睁开眼睛,梦境中的记忆让她心中莫名不安。灵儿守在一旁,见她小憩醒了,就去给她递水。惜棠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听着远方的嘈杂声渐渐大了,显然是清凉殿那头的声音,就问,“陛下在做什么?”“陛下在前头和将士们烤火,”灵儿回答,“奴婢远远听着,觉得好热闹!”

惜棠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意外。在她踏入长扬榭的第一日,她就发现了长扬榭有众多执矛持剑的甲士。但他们都很有分寸,都离云光殿远远的,从不擅自踏入。自从皇帝搬来清凉殿后,来往长扬榭的臣子显著增多了,皇帝没有吩咐,惜棠也很有分寸地不往前头走。但偶尔,皇帝会带她四处逛逛,长扬榭景色优美,惜棠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想到这里,惜棠就走到了窗边,带着些许好奇,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赤橙色的火光。她正张望着,碧珠就掀开帘子走进来,对惜棠说,“前头正欢腾,陛下问您要不要出去看看?”

“我?“惜棠愣一愣道,“这么多人在……我可以么?”“您怎么说起糊涂话来?"碧珠笑道,“陛下都问您的意思了,那自然是没问题的。”

惜棠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敌不过好奇之心,于是点了点头。

这边,谢澄听了惜棠的回答,心中颇是意外。待吩咐完了伺候的奴仆,一转头,底下的愣头青们全都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谢澄笑骂一声,“全都看着朕做什么?”

一群人你推我挤的,终于是班珑被推了上前,代表着众人问皇帝,“陛下,是夫人要来吗?”

“自然。"皇帝说,“你们怎么问起这个?”班珑结结巴巴的,回答不上来。一旁有着明亮大眼睛的将士口吃一样地回答了,“…好奇!"他不好意思地说,“回陛下,臣等就是好奇!”

听着他忽然响亮的回答,皇帝不由得笑了起来。气氛正轻松欢乐,不远处就隐隐传来人的声音。谢澄心有所动,于是就抬眼看去。

赤橙色的焰光里,渐渐勾勒出惜棠曼妙而妍丽的五官。众人的目光,都渐渐凝住了,皇帝朝惜棠伸出一只手。惜棠直面着皇帝的眼睛,这双此时纯粹的,满是欣赏的眼睛。在他含笑的目光中,情不自禁的,惜棠忽然低下了头。但这一次,皇帝没有责怪她,而是握住她的手,让她稳稳地坐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