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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折她 阻挠

“临淮王呢?”他淡声问,“难道全无作为?”

卫和脸上堪堪维持着笑容,心中想,临淮王的家事,于情于理,都不该您来过问呀……“临淮王夹在中间,也是难做。”卫和道,“国朝以孝为先,临淮王总不能叫王后慢待了王太后去。”

皇帝嘴角一扯。九弟的性子,他还不知道么,如何会违逆了王太后去!她定是明里暗里受了不少委屈,深宅大院里的女子,若是与婆母处的不好,不论在外人看来如何风光,内里必然也是难熬的。这让皇帝回忆起,那夜她含泪的美眸,楚楚可怜的脸庞,他们曾经离得这么近这么近……压抑许久的欲望,又再次如同野火般烧上喉咙,皇帝的呼吸有些紊乱了。

皇帝坐于案前,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面沉如水。卫和知皇帝正心绪烦乱着,丝毫不敢打搅他。但见时辰渐过,有些事情,若再不请示,只怕来不及了。打定了心思,卫和状起胆子问,“诸侯王要离长安了,宗□□那头,向您请示今岁要赐什么礼,您的意思是……?”

“这点小事也要来烦朕?”皇帝心中有火,“往年如何,今年就如何!”

这是不是因为撞上了太后的生辰,宗□□拿不准么……卫和不敢辩驳,匆忙下跪应是。内心还庆幸着,皇帝至少没有丧失理智,为了一时私情,叫诸侯王留在长安。刚欲下去传旨,又听皇帝道,“不对,朕何时与宗□□说准许诸侯王回封地了?”皇帝啪的一声放下了竹简,“这群自作主张的东西!”

大惊之下,卫和忘了给宗□□说情,只仰头愣愣望向皇帝。皇帝没有看他,只是蔑然地笑了,“这么想回去么?朕偏要他们留下!”皇帝唔了声,“母后不是也不舍城阳王么?那就遂了母后的心意,多留诸侯王些时日,一同随行秋猎吧!”

天将昏未昏的时候,皇帝来到了长乐宫。

这是自光禄大夫魏究下狱以来,母子二人相处的最为和美的时候。太后听了皇帝要把诸侯王留到十一月的秋猎的消息,心中大为慰贴,只觉皇帝越发能体会她这个做母亲的心了。母子二人和和气气地用完了晚膳,又说了好一会暖心的话。

母爱一旦涌了上来,就如同涓涓的河流一般,再难抑制。太后尽管平时对皇帝诸多冷言冷语,但对自己的这个儿子,是真真正正的爱到了心里,其余的三个儿女都难以企及。她慈和地望着皇帝,想着他从留着两个髻子的小小孩童、长成了如今神彩丰澈,姿仪俱美的青年,心中更是柔情满溢。皇帝也许久未感受过母亲的温情,因而难得耐下了性子,与太后闲话了很久很久。

“当年,你与涵儿常爱携着手,去做些打鸟逐兔的事,”太后怀念般的道,“我还当你们是顽皮的小童呢!一眨眼,都成了人,长大了。”

皇帝听了太后的话,才依稀记起,自己与八弟弟还有这般相偕的过去。心中莫名有些感伤,但皇帝面上仍是笑道,“我与八弟弟,眼下不都在您跟前么?您想见谁,差个人唤一声就是了!”

“你自是行,但你弟弟可不行!”太后嫌他说的轻巧,“涵儿远在齐地呢!能像如今这样,每年多些时候留在长安,叫我时常看看,已是很难得的了。”

皇帝久久望着难得流露情态的母亲,太后见皇帝神色动容,又道,“你弟弟便罢了,好歹有个身边人在旁照料着,便是远在千里,哀家也能稍稍放心,倒是你呢?比你弟弟虚长了几岁,内帷还是冷冷清清的,哀家看了,也是心疼你呀!”

“叫母后忧心,是我的不是。”皇帝说,“只孩儿还未有心仪的女子,此事实在是急不得。”

“好夫妻的感情,不都是处出来的么?何必强求甚么心仪的女子?”太后语重心长道,“哀家想着,含真就是个好孩子,可堪为你妇。”

皇帝见太后又拐到了立后的事,心中就有些不快。“母后何必这么着急?”皇帝含糊地说,“表妹么……的确是个好姑娘,且让儿臣再看看吧。”

太后见此,怕引得皇帝逆反,就没有再继续说,面上只是点点头,又起了别的话题,与皇帝又说了一会的话,皇帝就告退了。

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尹太后轻轻蹙起了眉心。

“奴婢瞧着,相较于前些时日,陛下的态度松动了许多。”宋媪上前道,“您为何还如此忧心?”

尹太后道,“事情一日不定下来,哀家就一日不能放心。”

宋媪闻言,轻轻揉着太后泛酸的肩颈,当作无言的安慰。太后舒一口气,“也罢,总不能把七郎逼的太紧了。”尹太后道,“这些时日呢,多叫含真往七郎跟前去,与七郎培养下感情。至于皇帝身边的家人子么……”她想了一想,“左右都是些婢妾,寻常侍奉皇帝,也便罢了,只不许她们狐媚,勾的皇帝失了心神。”

“时刻有人注意着,定不会有这般胆大的女子。”宋媪道,“您就放一百个心罢。”

尹太后想想也是,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