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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折她 幽恨

长短,但下一瞬,惜棠的言语。却将他的决心一下击的破碎。

“陛下大恩大德,不与我们计较,”惜棠说着,没错,谢洵听的清清楚楚,是惜棠的声音,“……妾与临淮王都感激不尽。”

谢洵猛地一怔,下意识的就转过头,一下就对上了惜棠的眼睛——那双含泪的,哀求般的眼睛,谢洵何尝不知道惜棠在想什么!她不想他与皇帝较劲,不想让他因此遭了皇帝的发落。明明最委屈的是他,她却还这般为他着想……谢洵的眼眶湿润了,他颤抖着嘴唇,说不出一句话来。而皇帝已经冷冷的逼问了,“临淮王的意思呢?”

谢洵喉咙发堵,他僵硬着,嘴巴甚至艰难地无法张开。明晃晃的红日,仍旧高悬在空。正如他眼前至高无上,睥睨众生的皇帝。明明这不是他们的错,他们一点错处都没有,却不得不向加害者卑躬屈膝。“王后所讲的,”谢洵说出了有生以来说的最艰难的一句话,“……便是臣所想。”

皇帝盯着谢洵的眼睛,笑了。

平生第一次,谢洵觉出了自己是如此的无用。

长信殿中,尹太后正在与宋媪说着话。

方方召见了太尉王骏,与他掰扯了一早上,太后很是觉得疲惫。宋媪一边给她放松着肩膀,一边和她说话逗乐。太后说着说着,语气忽然就有些埋怨。

“皇帝也是的,日日都往外跑。”尹太后语气不佳,“全然把我这个做母亲的忘宫里了。”

“陛下是去成安长公主那了,又不是去旁的什么地。”宋媪笑道,“有长公主殿下在,您还不放心吗?”

太后对长女,从来都是放心不过的。她微微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问,“既去了阿沁处,”太后目光幽深起来,“阿沁可有给七郎……?”

尹太后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宋媪自然明白太后何意。“您也不是不知道,”她轻声说,“便是公主想,陛下也全无此心呀。”

说到这里,尹太后就有些恼怒。

“这孩子也真是的,我日日同他提含真,他嘴上是应了,但一点实质的举动都没有。”尹太后气闷道,说着说着,又有些惊疑了,“七郎现今后廷空虚,连一个妃子都没有,莫非……”

想起齐室先祖几代有断袖之好的皇帝,尹太后惊恐起来,宋媪连忙安慰她,“怎么可能呢,”她说,“您莫要吓着自己。”

尹太后勉强点了点头,想来皇帝也确实不像……那他到底是为什么?尹太后左思右想,只能想到一点,“莫非七郎有了心仪的女子?”她喃喃说着,“也不对,他是天子,若真有了,直接纳入宫就是了,怎么会像如今这般……”

宋媪听太后自言自语了许久,实在是有些忍俊不禁。“您呀,就是想太多了。”宋媪道,“陛下年纪尚轻,一闲下来,心思都在别的玩意上,于女色方面么,想来还没有此心。您看,陛下今日不就与临淮王一同去狩猎了么?”

“临淮王?”提起郭氏的儿子,尹太后的语气就不是很好,“七郎何时同他处的这么好了?”

“哪有呢。”宋媪笑道,“就是陛下与长公主在听园,临淮王恰好携了王后来西园,都离的近嘛,就聚在一处了。”

尹太后听了,也觉得颇有道理。宋媪继续给她揉捏着肩颈,“和王后一同去的……”她渐渐泛起了困意,不自觉的呢喃着宋媪说过的话,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忽然全身冒冷汗了。这感觉和她当年听闻明帝和一女子歇在了高陵时几乎一模一样。

七郎若有喜欢的女子,又不能把她纳入宫中……迷蒙之中,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惊鸿几面的临淮王后的脸,那可是万恨的郭氏的儿媳……想到这点,太后猛地惊醒了,再也没有一点困意了,连忙招手找来侍从,低低絮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