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可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各自心里知道了。将近黄昏,惜棠才从昏迷一般的睡眠中醒过来。她半边身子都僵着,脑中仍旧一片麻木。夕阳的晖光,透过窗棂,淡淡地映在了她的脸上,她静静地流出了眼泪。屏风外传来些许动静,像是有人进来了。惜棠的眼睛,一动都没有动。陌生的婢女点燃了烛火,关怀了惜棠几句,惜棠始终都不应声,婢女叹了口气,退出去了。似乎过了许久许久,惜棠都感觉几乎要再睡过去了。忽然之间,似乎有手指碰上了她的脸颊,温柔地抚过了她脸上的泪水。惜棠缓慢地睁开眼睛,听见皇帝声音柔和地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惜棠僵着脸庞,两手抓住被褥,很艰难地想要起身。皇帝注视着她的举动,也没有丝毫要帮她的意思。惜棠小小地喘着气,终于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她许久许久地不说话,谢澄半晌等不到她的回答,于是又问了一次。
“我,”惜棠艰涩地眨着眼睛,……我还好。”皇帝闻言,似乎并不相信。他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惜棠的额头,惜棠条件反射般的往后缩,皇帝凝住了手,淡淡的目光扫过她,惜棠手指尖都在发着颤。她忍住了想要后退的冲动,任皇帝的手抚上了她的额头。
“是没事。"谢澄这下放心了,他感受着惜棠柔软的肌肤,留恋般的停留了一会,才慢慢收回了手。惜棠紧张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连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
“这么怕我?“谢澄很是有些纳闷,印象中,他似乎还没来得及对她做过什么可怕的事。难道是今早吓到她了?谢澄方想出言哄她几句,惜棠就抖着声音开口了。
“陛下,求你了。“她说,“你放过我吧。”谢澄闻言,没有回答,却是先笑了。
他叹道,“你只会说这句吗?”
惜棠脸色白下来,在离开长安的那一日,她也和皇帝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但对于自己的命运,她从来就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除了乞求施害者的怜悯,惜棠还能怎么做呢?她张徨地摇着头,没有说话,只是屏着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回应。“那一日,我没有回答你。“谢澄的语气若有所思,半响,他微笑了,“今日,却是可以回答你了。”惜棠全身僵硬地望着他。
“我的回答是,“谢澄喃喃般的说,他用手指撬开了惜棠咬着嘴唇的贝齿,刚好的停在她发白的唇瓣上,…不。”惜棠猛地惨白的脸色,一下倒映在了谢澄的瞳孔中。“陛下!"惜棠的声音绝望起来,“我是你亲弟弟的妻……”“那又如何?”
皇帝淡淡地打断了她。
“他死了。"他轻嗤道,“谁会在乎死人的看法?”惜棠的心骤然一痛,回忆起谢洵的脸庞,她的眼泪就如同滚珠般落下。这是惜棠为旁人流的眼泪,谢澄的内心是没有丝毫的动容。“还是在念着九弟弟……"他望进惜棠含泪的眼睛,微笑说,“九弟弟有什么好的?与他做王后,不如与朕做夫人。”听着皇帝的言语,惜棠再也无法忍受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扑上去就要捶打皇帝,皇帝轻而易举地钳制住了她,惜棠又悲愤,又无助,她一下狠狠地咬在了皇帝的脖颈上。谢澄嘶了一声,手下一使力气,就把惜棠完完全全地困在了自己的怀中。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翻出血丝的伤口,“再有下次,"他语气危险道,“我会让你/舔/干净。”惜棠全身一颤,她紧闭着双目,不愿再看到皇帝可恨的脸庞,只是一声一声哀拗的哭着。谢澄任由她哭了一会,见她哭声渐渐小了,才说,“九弟弟才刚走不久,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他和声和气道,“但不要让朕等太久,明白吗?”惜棠紧紧闭着眼睛,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谢澄叹口气,近来惜棠受的打击太多了,今日实在是不宜再行刺激……他松开了束缚着惜棠的双臂,拿起一旁放着的丝帕,轻柔地擦干净了惜棠脸上的眼泪。见惜棠渐渐不哭了,他于是起了身,吩咐伺候的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