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还在茶案上不耐烦地动了几下。尹太后深深呼吸了口气,还是开口了,“现下,想你也是把沈氏带回长安了。“她问,“那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见母后没有多加阻挠,谢澄略带惊奇地看了她一眼。“这样看我做什么!"尹太后没好气地瞪着他,“如今,你要做什么,我也是拦不住你的了。只盼你不要再做下这等失了体面的事,叫天下人看了笑话。”
谢澄的心微微一动,他顿了顿,正欲开口对母后说几句软话,尹太后就已经继续说下去了,“临淮王新丧不久,你若急急地把人纳入宫,朝中难免有所非议,传了出去,你的名声也不好听。“尹太后沉吟片刻道,“就先把她安置在宫外吧!你若念着她,常常出宫去看就是了。待过个一年半载,寻个好日子,封个不起眼的位份,悄悄地把她纳入宫,就是了。”谢澄听到前面,本来还是比较满意的。可听到后面,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是朕放在心上的女子,再如何抬举,都毫不为过,"谢澄冷哼道,“怎么在母后的口中,就这样的见不得人?”“你还好意思说!"尹太后有些恼火了,“那可曾经是你弟弟的王后!”
谢澄听到这句话,脸色就有些难看。尹太后眼冒火光地看着他,谢澄仰着脸想了会,还是道,“那又如何?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没必要藏着瞒着。"他蔑然道,“旁人若要说三道四,尽管说就是。只若传到了朕的耳中,就休怨朕心狠手辣。”皇帝的言语中有着森森的杀意,尹太后为他口中的场景而不安起来。“哪能动不动就杀杀杀!"尹太后瞪他一眼,但瞧着谢澄的脸色,知道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心中很是恼怒,有心要痛骂几句,但毕竟已经不是旧时的光景,只能硬生生忍了下去。但她转念一想,皇帝自小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对这据说是心尖尖上的女子的喜爱,又能维持到几时呢?只怕情浓不了几个月……尹太后想到此处,就没有再出言,算是默许皇帝方才的话了。
尹太后心思幽幽,又想到那沈氏的身份,毕竟曾经是临淮国的王后,瞧着她与九郎的感情,似乎也是如胶似漆,这样被迫跟了七郎,许是会心有怨言,七郎现在又和被灌了迷魂汤似的,眼中只瞧的见她……思来想去,尹太后都不能放心,就对谢澄说,“如今沈氏既跟了你,那也算是哀家的儿媳了,总要哀家使人教教她规矩,才能服侍的好你,你说是也不是?”“您宫里的人?个个都和虎狼似的,“谢澄讶然一瞬,“还是罢了,她胆子小,您可千万别胡来,莫要把她吓坏了。”尹太后有些不高兴,“这是把我当什么人了?”“我知道母后是为我好。“谢澄笑道,“只朕的人,交由朕自己来管束就行了,来日调/教好了,再要她来给母后精安。”尹太后的表情稍稍缓和了,“日日都是这样,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见着尹太后这般的神情,谢澄知道她消气了。不涉及权柄的话,他也是想和母后好好相处的。于是又和母后温言了几句,准备离开的时候,想到了什么,有些不放心,又道,“她来给母后请安,也是应该的。可母后对她,可不能像对朕一样,千万要可亲些,不要把她吓着了。”
尹太后简直被他气笑了,“哀家有这么凶恶吗?”谢澄见母亲生气了,就摇着头,只笑不应了。母后有多厉害,做了她儿子这么多年,他还不知道吗!他被奚落惯了,倒也不要紧,吓着惜棠就不好了。还是得缓一些时日,与母亲说清楚了,再叫她们二人见面。谢澄心里如此想着,就告别了母亲,离开了长乐宫,往惜棠的云光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