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木为角的,有以日月为眸的,自然也有以混沌为躯的,大家都是随着自己的‘道’,甚至是自己的喜好去有意识的进化。
但这条规定到了我这里便不顶用了。
虽然我的人类姿态看起来正常无比,圆瞳、圆耳、雪肤、墨发一个不落,但在龙体上,我的眼眸、鳞角、毛发分别受到了三位星神的影响。
首先是我的眼眸,它是那种很神秘的,带着星光的紫色。
倘若各位朋友了解一种大类为‘金粉彩墨’的墨水,便能知道我的眼睛究竟为何种颜色了。
我的眼瞳中还带着一层幻光,不细看看不出来,我知道这是光的折射反应,也知道记忆星神周围有这种类似的幻光,但我还是会尽力将其隐藏。
无它,两种特征相得益彰,已经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效果了。
由于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有许多次我都是因为这双眼睛而被通缉,当时的艰难自不必多说,看我现在这般谨慎的模样就能从中窥见一二。
其次是我的龙角,一对枯树叉子。这是被哪种力量影响所致的,想必我不说各位朋友们也都能猜到。
这对树杈子正统到连丰饶民见了都会直呼令使的程度。
别笑,是真事。
龙角的根部是我眼睛的颜色,那璀璨的紫只蔓延到了头顶的位置,剩下的位置皆被黑色覆盖,延伸出的龙角由我小臂那么长。
说是我的龙角,实际上搭眼一看跟树枝子别无二致。
我不明白为何丰饶星神在我身上的显现竟是如此色彩。
龙角是这样,鳞片更是不能幸免,那黑的,夜都没我这般黑。
最令我欣慰的,是存护星神给予我的力量。
它只给我的鳞片上镀了一层‘亚克力’保护层,对比上面两位,甚至能称得上是朴实又保守,符合对存护的刻板印象。
话说回现在,在摸到了龙角后,我便将其隐藏了起来,顺便当着曜青龙尊的面拿出了镜子仔细检查,将那些异样一一藏好。
“敖霜。”
远尘看起来有些无语:“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我又不是藏给你看的。”
我的眼睛紧盯着镜面中的自己,一心二用嘴上答道:“你不知道这副模样会引起怎样的波澜,但我知道,所以我不会敷衍化形。”
这种隐隐把他划进自己人的作风,让远尘有些哑然:“你——唉,算了,这也就是我,倘若被其他人知晓了......”
“知晓了——又如何?”
我收起镜子,用伪装好的人类模样向他疑惑发问:“难道还会对我喊打喊杀不成?”
远尘:...?
见他面露不解,我只好解释道:“我最初行走于寰宇时,对于化形一事多有懈怠,不以为意,时常以半龙半人的模样面世。”
说到这里,我大致给他比划了一下:“与你差不多,鹿角,牛耳,鹰爪,后面坠着一条尾巴,没办法,有时候总会突然有架要打,那样方便啊。”
“但即使那时的我力量再怎么强大,总归是有个限度的。”
“因为我的眼睛,我的鳞片,我的血肉,对我的悬赏层出不穷,年幼的我在各个势力间辗转,几乎可以说是夹缝求生,后来我强大了许多,那副样貌给我带来的麻烦也减弱了不少,但麻烦却始终存在。”
“所以。”我指着自己认真说道:“有人知晓我的真实模样也无妨,我想要避免的,是‘有人因为我的模样而心生歹念’这个麻烦。”
“不轨之人是杀不完的,我曾经用百年的时间证实了这一点。”
言语之下暗藏的血腥并未让远尘面露不适,相反,他知道若没有力量,一个身怀异象的种族会被觊觎到何种程度。
星际间的奴隶贩卖,灭族行动从来不是稀罕事。
曾经的狐人也是被奴役的一员。被仙舟解救后,牠们便顺势加入了仙舟。
牠们会为了保卫仙舟而拼尽全力的奋勇搏杀,不仅仅是因为仙舟是牠们的家,还因为牠们知道亡国灭种的痛苦。
倘若最初的龙尊们没有做出搬迁到仙舟上的决定,或许今天身为不朽龙裔的牠们也会是被奴役的一员。
龙尊们的确很强,可其他持明呢?龙尊们可以在战场上肆意纵横,普通持明能做到的吗?或许可以,但那种持明才是凤毛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