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啦!”白珩欢呼着举杯:“让我们今天不醉不归!”
她还是那么喜欢喝酒。
这样想着,我跟着众人一起举杯:“干杯!”
餐桌上,景元与应星勾肩搭背,前者满脸讨好,后者一脸嫌弃,一旁的丹枫与镜流默默碰杯,他们似乎以这种方式交流了某些信息,我身旁的白珩傻笑着,口中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路上的见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步离人的火炮就要落到星槎上,但这能难倒我吗?我一个加速摆尾,步离人的火炮擦着我的星槎掠过,紧接着我搭弓射箭!只一箭!就射|爆了他们的飞船!”
“哇。”我便赞叹便点头:“好厉害。”
“嘿嘿嘿!”她骚了骚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也没那么厉害啦。”
“你们遇到过很多这种事情吗?”
我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护送物资的运输队会遇到这种程度的战事吗?
“还是我运气不好啦。”白珩叹了口气:“其他人很少遇到这种事情,不过,说不定我的运气也很好呢?”
她志得意满的点头:“毕竟我每一次都能化险为夷嘛!”
就在这一瞬,时间忽然停止,所有人的动作都停在了原地,周围的一切都褪去了色彩,变得黑白分明。
我睁大了双眼,试图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下一瞬,周围人纷纷变了个模样,但时间依旧是静止的、黑白的——
景元变得高大又成熟,脸上带着胸有成竹的笑,身上的甲胄也换了个模样。
穿着陌生服饰的应星身上出现了许多深深的剑痕,他神情疯魔,笑容狼狈。
丹枫...那似乎已经不再是丹枫了,陌生的少年持枪而立,神情茫然又戒备。
镜流的双眸处束着一缕黑纱,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空寂的感觉,透体而出的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而身旁的狐族少女。
她在我的眼中,逐渐化为了一片虚无。
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来不及思考,我半龙形态的爪子下意识的搭了上去。
倒是没想着狠狠来上一爪,毕竟我没有察觉到任何恶意或是敌意。
“霜霜?霜霜!”
神识猝然从虚无中挣扎而出,我恍若被一盆凉水倾斜淋下,从头冷到了脚。
我手上加了些力气,转头看去,只见白珩一脸担心的凑到我的面前。
这时我才察觉到,周围的觥筹交错声已经消失了,桌上的人们都在担心的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怎么了...吗?”
又是喉间的共振。
我蹙眉抬手摸索,还好,这次角没有露出来。
白珩贴心的送上了一面不知从哪来的镜子。
我看向镜子中的异兽,牠的脸颊上覆盖着些许黑色的鳞,璀璨的紫色眼眸在散发着微光,而异兽的爪...
我被手下的温度烫了一下,连忙把手抬了起来。
“抱歉,没按疼吧?”
“好着呢好着呢。”白珩把两只手凑到我面前:“看,红都没红一下。”
我仔细打量,确系没有任何损伤后才放下心来。
然后我开始思考刚才那一幕。
那个感觉,那个模样,我曾经是见过的。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突然僵住了。”
丹枫放下了酒杯,蹙眉发问:“看着似乎...有些应激。”
我置若罔闻,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刚才,刚才的那个——我曾经见过的。
那是...在我还是*救世主*的时候。
我在某一篇故事的最初,与同伴们见面的时候发生过类似的一幕。我看见他们有的失心而死,有的身首异处,有的沉溺深海,有的曝尸荒野......
这一幕在那个世界被称为‘命运的启示’。
命运这东西,似乎是已经写好的剧本,只需要所有人上场便会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戏中人的悲戚、挣扎与哀嚎都是其中的一幕,没有谁能够让执笔之人更改其中的任何一段。
曾有人匍匐在地哭叫着诘问神明,为何如此仁慈的让他看到了未来,又为何如此残酷的让他无法改变其分毫,难道他的狼狈可以取悦神明吗?难道他的挣扎能够使神明发笑吗?
神明当然没有回答他。
那个世界的神明是悲悯的,亦是冷酷的,他给了人们改变未来的可能,却从不允许有人去改变它。
但我是不同的。
我是救世主,我生来便是要去给人们来带希望的。
所以在无数个轮回后,我...我......
我有些恍然。
这才反应过来,我已经不是救世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