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9章
得到了哥哥的保证,林玺不再担心小姨的安危,贴着墙壁听了一会儿,好像确实什么声音都没有了,这才安心地躺到床上。第二天一早,她在餐桌上安安静静用早餐,不爱吃的培根也会不吵不闹地吃掉,只是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大人,见小姨眉目含情地望着姨父,撒娇说不爱吃荷包蛋,姨父便宠溺地把荷包蛋夹到自己碗里,然后说她生日快到了,有什么喜欢的珠宝,告诉他,他叫人去拍回来。
小姨笑得愈加甜蜜,看着姨父的眼睛好像能勾出丝来,又好像能沁出一汪春水,看得一旁的林玺目瞪口呆,快要傻掉。她满心吃惊,原来一个人还能那样黏糊糊地看着另一个人,难道这就是大人口中的爱情吗?
那他们晚上为什么老是打架呢?
林玺困惑的目光不知不觉对上坐在她对面的哥哥。哥哥也正在看着她。
而且是用那种警告的眼神,星目含威,让她顿时有种被人揪住小辫子的紧张感。
她低头乖乖吃饭,又心痒痒地抬眼,发现哥哥还在用他那双锐利如墨的眼睛看着她,吓得迅速低头,再也不敢眼睛乱飘。随着冷空气来临,城市进入天寒地冻模式,离过年愈来愈近,林玺依旧天天霸占哥哥书桌的一半,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扑在学习上。
自从知道小姨不会被姨父打死之后,她就不怎么在意隔壁的声音了,崩塌的睡眠也在逐渐恢复中。
她并没有意识到随着过年的临近,她和哥哥又将迎来一场漫长的分别。
起因是林启川的爷爷今年过年在日本探访亲友,希望孙子过去陪他们二老一阵子,寒假伊始,林启川便收拾行李,准备飞过去。
听到门后的动静,林启川动作一滞。
“出来吧。“他语气透露些许无奈,“哭什么?我只是去一个月,又不是不回来了。”
而且这一次,他没有像上一次去帝都比赛那样不告而别,而是第一时间通知她,自己要离家一阵子。林玺白皙的手扒着他的房门,露出半张哭红了眼睛的小脸。“哥哥一一”
她有种小动物即将被短暂遗弃的心情,落寞站在他身后,非常惨兮兮的表情,“我舍不得哥哥。”
林启川笔直如松,并没有马上回应她的眷恋。继母田清说过,林玺出生时父母还在加利福尼亚的大学求学,也许那里的阳光太过充沛,以致她天性如小太阳一般火热,表达情感时简单又直接,常常能击中人心最柔软的部分。日复一日,天性孤冷的林启川没能躲过她的照耀。事实上,在爷爷提出要他飞过去过年的第一时间,闪现在林启川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是:林玺怎么办?上一次离开闹了很大的情绪,这一次呢?
他的本能在迟疑,想要一口拒绝爷爷的请求,可理智又死死摁住他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不对的,林玺甚至算不上他的亲人,她不是他的妹妹,事实上他有两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可他在她们身上花的时间比林玺少得多得多。而这是不对的,林玺从来不是他的责任,如果因为她,左右了自己的选择,牵绊了他本该自由的脚步,那就太可笑了。于是林启川只是犹豫了几秒,便立刻答应老人会马上飞过来。
当晚听到他要走,林玺耷拉着脑袋,要哭不哭的样子,林启川清楚地察觉到自己某一瞬间的心心软,但很快又坚定了自己的打算。
就算是正常的兄妹,也会经历或长或短的分离,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待在一起。
如同婴儿必须断奶,适应成长过程中的分离焦虑,林玺也必须经历这样的过程,学会一个人处理好情绪。他也是。
要花点时间适应一直黏在他身上的尾巴被斩断的滋味,他本该是自由的,不应该去适应身体里多出来的一条小尾巴,那也许是累赘。
“好好考试,如果考得不错,可以给我打电话。”凝望她泫然欲泣仿佛被抛弃的模样,他到底心心有不忍,就连冷寂的声音也多了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过完年,哥哥就回来了。”
林玺黯然点头,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哥哥不会因为她的不舍而改变自己要远行的决定。
她只是很伤心很疑惑。
为什么她是一个这么不重要的人呢?
要是她长大了,变成了一个聪明机智的大人,哥哥会为她停留吗?
听说可以给哥哥打电话,她低落至极的心情又升起一点点高兴,好像他施舍一点点善意,就能让她感恩很久。“哥哥,我真的可以给你打电话吗?我可以天天给你打吗?”
她忽闪着大眼睛,那里不掺任何杂质,犹如一片净土,让人不忍欺骗玷污。
林启川发现她其实是很容易满足的小孩子,往往一两句话就能被哄好,表现得过分乖巧。
她想努力讨他喜欢,倾她所有,不被他讨厌。一直以来,她也很努力地去做,总是小心翼翼,表现得像是没有任何喜好的小孩。
不给她坐的地方,哪怕地板再冷,她从来不抱怨一句,会很勤快地打理她那半张桌子,只放几本书和本子。但其实她是爱美内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