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凉如水。
陆峥将臂弯里搭着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又去接她右手里提着的袋子,谭溪月不知道朱翠翠给她的袋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她怕万一是什么不正经的东西,她把袋子倒换到了左手,只将右手伸了出去。
陆峥挑眉。
谭溪月歪头,“怎么,不乐意牵我?”
陆峥唇勾起,牵上她的手,攥到掌心,轻轻捏了捏。她那袋子里应该是藏了什么,这么怕让他看到,都肯主动伸手让他牵了。
谭溪月脸有些热,他眼睛毒得很,她很少有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但她擅长装傻,她扯着他的手往车那边走,“快走,我们快回家了。”
陆峥被她拉着,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由着她在前面使出吃奶的劲儿,谭溪月轻喘着气回身看他,他能再走慢一点儿吗,不着急回家啊?
陆峥在她胳膊上写,【看来你很急】
谭溪月一顿,直接甩开他的手,想故作淡定,偏耳朵生了红,“我急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急。”陆峥走上前,和她并肩,拨弄一下她嫣红的耳垂,回她,【是我急】
谭溪月知道今晚怎么也躲不过去了,她凶巴巴地瞪他,“急你不知道走快点儿。”
陆峥唇角的笑加深,谭溪月扭头就走,陆峥拽上她的手,先是大步走着,后来直接伸手抄上她的腰,将她打横抱到身上,跑了起来。
路上黑漆漆的,一个人都没有,月亮丢在了他们身后,风都追不上他们。
谭溪月将脸紧紧埋在他怀里,使劲捶他两下,他真的是疯了,她……大概也疯了。
车一路飞驰到家里,车停下的那刻,谭溪月才觉出害怕,她不想等他,丢下一句“我先进屋了”,推门直接下了车,趁他锁大门的功夫,捡了两件换洗衣服,躲去了洗澡间。
前几晚她耍了点儿小聪明,把他折腾得不轻,她每晚窝在他怀里睡得很舒服,他光洗冷水澡了,憋了这么些天,他今晚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这个澡洗得都快把她自己给蒸熟了,才慢吞吞地从洗澡间出来,他没在卧室,偏房里的灯亮着,不知道他在厨房里弄什么,谭溪月暂时放下心来,能躲过一时是一时。她把头发擦了个半干,坐到书桌前,想再复习复习早晨学过的内容,坐了没两分钟,又觉得有点累,她今天站了一天,都没怎么休息过,腿看起来都肿了,她拿着书懒懒地趴到了床上,边晾着头发,边慢慢过着知识点。他推门进来,她也没抬眼,只当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陆峥将碗放到她这边的床头柜上,看着快闷到书里去的那个脑瓜顶,也没打扰她,走到书桌前,拿过一张她用过的草稿纸,在背面写了几个字,也放到床头柜上,拿上换洗衣服,去洗澡了。
谭溪月支棱着耳朵,听到洗澡间的门关上了,她从书上移开视线,撑着床支起些身子,看向床头柜放着的碗。是冻柿子。
前天晚上吧,看到院里那挂满红柿的柿子树,她跟他说起小时候她爹给她弄过一回冻柿子,又冰又甜,沙沙软软,很好吃。
他这个应该是用冰箱冻的,已经用温水泡过了,谭溪月拿过碗,用勺子将柿子顶端的皮弄破,挖了一勺放到嘴里,眼睛微微眯了下,冰冰凉的甜好像一直能甜到心窝里去,她伸手摸到床头柜上他留下的纸条,看了眼。【别贪凉少吃些解解馋就好)
谭溪月把纸条倒扣到床头柜上,决定先不管他,翻身靠到床头,又挖了勺,等他洗澡出来,她已经一小勺一小勺地吃了大半个进到肚子里,陆峥走过来,直接拿了她的碗,柿子本来就性寒,又是冻过的,她吃多了过几天该难受了。
谭溪月正吃在劲头上被他打断,她对他皱了皱鼻子,将勺子意犹未尽地从嘴里拿出来,也扔给了他。不吃就不吃,他拿好吃的招惹了她,还不让她吃够,这就是典型的管杀不管埋,她拿起枕头边的书,继续当她的好学生。
陆峥好笑地刮刮她翘挺的鼻子,她小时候应该是个馋嘴的小姑娘,被抢了吃的,没准还会急眼的那种。谭溪月拿书打他的手,有些气闷道,“你不想让我吃就别招惹我。”
陆峥坐到床边,拉过她的手回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谭溪月愣了下,陆峥意味深长地看她,谭溪月反应过来,抄起书想砸他,又有些理亏,她前几晚招惹他招惹得….确实不轻,要说管杀不管埋,她比他要过分的多,但她是不会认下这件事的。
她只当不懂他的意思,不再理他,翻个身又趴回床上,她该复习的还没复习完呢,没时间在这儿跟他玩儿什么文字游戏。
陆峥胡乱地揉揉她的头发,她这装傻当鸵鸟的本事是一天比一天熟练,谭溪月翘起脚踢上他的腿,让他离她远点儿,陆峥攥住她的脚腕,谭溪月挣不开,回身瞪他,陆峥放开她的脚腕,转而握上了她的小腿,谭溪月刚想骂他耍流氓,又急咬住了唇。
他捏着她的小腿慢慢地按了起来,就…很舒服,站了一天的腿都是酸的,他按一下,揉一下,感觉把那股堆积的酸劲儿都给揉散开了,她瞥一眼他认真的神色,最终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