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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解愠 雨中暴哭

这次分发的换成了一个年轻女人,戴着口罩站在车斗子上,书风瑭站在下面看不清她的脸。

书风瑭踮起脚把户口本递了过去检查。

“身份证!”

“什么?”书风瑭以为听错了。

“把你的身份证拿过来!”女人不耐烦的对着书风瑭说。

“我没带身份证。”

“那就回去拿呀!”女人语气不善的对她说。

“可是……”

“下一个!”没等她说完女人朝着后面的人群喊道。

“等等,我上午来领的时候也没说用身份证。”书风瑭赶紧说道。

“现在要看,没有下一个!”女人不理她朝后面的人喊。

“哎来了,来了。”

书风瑭只能从队伍里退了出去返回家里,找到身份证。又回到村委会重新排队。这次人虽然少了点但是依然用了一个小时。

等排到她的时候天都有点黑了。书风瑭将手里的户口本,身份证一并递了上去。依旧是那个女人,她看证件的时候书风瑭觉得她的眼睛有点熟悉。

“身份证不对!”女人一边冷着脸说着一边将证件扔给书风瑭。

“怎么不对?”书风瑭急了。

“你的身份证拿错了!你不知道吗?”

“拿户主的身份证!你家户主是谁?”

书风瑭想着户主是奶奶,但是她现在没有奶奶的身份证。已经急出一头汗的书风瑭转头看到了旁边的队伍发现并没有要求拿身份证,又回头看那女人得意的笑?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整了!

她气的浑身颤抖。

和那个女人对视的时候,口罩往下掉了一点。

书风瑭一下子认出了那个女人是她的高中同学良娟。

碰上她最讨厌的人了!

“你是良娟?”书风瑭生气的对着那女人问。

那女人听到书风瑭叫她的名字怔了一下随即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大学生嘛,怎么连个手续都搞不懂,大学白上了,真是可笑。”

“这和大学生有什么关系?请给我机器!”

“怎么,上了个大学高贵上了?你应该在城里啊,还来领什么破取暖器?”

“还不是一样在这捡破烂,根本找不着工作。”

“你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

这是因为当年的事情找茬吧?书风瑭试图平缓心绪。

“不要了吗?”

“爱发不发!”她太累了,推起车子转身往外走。

凭什么都来骂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又碍了别人什么事?

回去的路上飘起了细雨,临冬的雨水打在身上冰的让人全身发寒。

书风瑭推着空空如也的小推车从大队院里出来,路上漆黑一片,偶有几个泛黄的路灯,一灭一闪,照着她前行的路。

她推着车子移步,浑浑噩噩的肢体带着不受控制的大脑与黑夜中博弈。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她的视线,今天发生的一切在她的身体蔓延,侵蚀着她的□□,吞噬了她的残骸,啃食着的灵魂。

她呼吸不过来,窒息只在一瞬间。

她既想活着又想死去。如果不能肆意痛快的活着,不如无畏的死去。那淌水的屋檐,黑色的长尾巴鸟,尚且欢快。为什么人生就像野草一样被风吹了又吹,掠夺一切。失去了自我。就这样被风雨吞噬,狂风掠夺过,让暴雨洗涤过一寸寸肌肤。

暴雨淋湿了她的头发,衣服,鞋子……

咵嚓一声,她终于忍不住蹲倒在地,抱臂蜷缩在泥水里崩溃大哭。

决堤的泪水混着吹斜的雨水从她的脸上倾泻而下,连绵不绝。头发瞬间湿成一片。

风声雨声掩盖不过哭声,临冬的夜晚显得格外悲凄苍凉。

书风瑭一边大哭一边喊:“我没有雨伞!”

“为什么我忘带雨伞?”

“为什么要下雨?”

“我为什么不带雨伞呢?”

“啊啊啊!”

哭的压抑,哭的放肆。

“你丢不丢人!”

突然一道有点熟悉冷冽的声音划破黑夜的长空传入她的耳朵。

接着一双沾水的黑色运动鞋闯进了她的视野。

书风瑭缓缓抬起已经哭花的脸向上看去。

一把黑色的雨伞映入眼帘。

垂净愠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头戴黑色的棒球帽,纤细修长的手指紧握着纯木色的伞柄,于雨幕中伫立。

他清明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一道闪电崩裂在天际一边,映在他脸上的阴影忽明忽暗。

书风瑭忘记了哭泣。

“还不快起来!蹲在这里像个傻子!”

书风瑭懵楞的站起来看着他。

接着那把黑伞被塞进她手里,伞柄上还有他残存的温度。

垂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