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碗进了屋看到垂净愠一直抱着电脑在沙发上敲键盘。
书风瑭端着草莓和草莓冰沙去沙发旁和垂净愠分享。
垂净愠拿了一颗放进嘴里,非常好吃。
“哪来的草莓?”
“我种的!”书风瑭一脸骄傲的宣称。
她自己也捏了一颗放进嘴里,好甜!自己种的就是有草莓味。
不行,还要去种几墩。
说着把碗塞进垂净愠手里自己去了院子里。她又重新找来钁和铁锨。
说干就干,拿起钁就刨坑,这次不用刨坑太深。
旁边这几墩草莓还是之前自己想种菠萝的时候用的地盘,菠萝当然长不出来,冻死在了冰天雪地。
北方确实种不出菠萝。
于是她把烂在里面的菠萝拔出来,又重新种下了草莓,其实草莓也挺好吃的。
这次书风瑭是真的想种草莓,干劲十足。
垂净愠放下碗从堂屋里出来,看到书风瑭忙的热火朝天:“你又在搞什么?”
“种草莓。”书风瑭擦了把汗,夏天都挺好,就是有点热,这个天气干活她也是能耐了。
垂净愠将碗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向书风瑭走了过去。
“你的菠萝怎么拔了?”
“不种了。”
书风瑭停下手里的马上落下的钁,又重新卷了卷裤腿露出一片白皙的小腿。
裤子布料有点滑,刚卷起来就掉下来,她将钁扔到一旁,干脆将裤腿一直卷到大腿根处,露出两片白花花的大白腿。
“菠萝种不活,我放弃了。”她边卷裤腿边说。
垂净愠眼睫毛颤了颤,视线移向别处,回避了那两处白皙,到房间找了几个夹子扔给书风瑭。
嗓音有些沙哑道:“你裤子往下卷点。”
书风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冲垂净愠嘿嘿了两声,这才发现自己放肆了。
她试着专移话题:“想要吃好吃的,就得放弃别的,我的草莓好吃吧?”
说完看向垂净愠,等着他认同。
种好吃的就不要心存什么执念了吧,想种就种,想吃就吃。
放下执念,万事不要强求,才能尝到美味诱人的草莓。
执念放下,如同卸下沉重的锁链,去除了束缚才会觉得轻舟已过。
垂净愠抬手宠溺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嗯。”
而后拿起铁锨帮她把土重新埋上,浇水。
“好了,过几天就会长出来幼苗了。”书风瑭直起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再过段时间还能再吃一波草莓。
垂净愠看了看书风瑭,他想,是的,北方的确种不出菠萝。
-
澄黄的灯光从窗户里映射到小院的墙上。
偶有几声犬吠。
小村陷入了黑夜,垂净愠在灯光下看着那本《正见》从头翻到尾,把抽屉一角的那张泛黄照片夹到书里。
这张唯一的照片还是他很久以前从佣人姐姐那里偷来的。
缓缓把书合上,塞到了最下面的角落里。
垂净愠从椅子上站起来,掏出手机,像是早就做出了决定一样。
少年眼神凝重,给通讯录备注妈妈的女人发了两条消息:“我放过你了。
“好好生活,婶婶。”
他有自己的妈妈。
他有妈妈的。
消息发出的一瞬,少年好像忽然释然,从未有过的一身轻松。
他从桌前转身,动作和缓的从一侧墙角的行李箱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依旧泛着黄。
眼神多了些许不可察觉的温柔,看了一会儿手上捏着的照片,上面男人面部轮廓鲜明,一脸帅气,女人笑得灿烂,眉眼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男人从后面一脸笑意的拥着女人。
不再一步步滑向痛苦的深渊,没有过不去的坎,也没有不能抚慰的伤,打开旧日的心结,别在无法改变的事情上消耗自己,释怀永远是唯一的解药。
他有自己的妈妈,和她一样相似的眉眼,她曾经给予自己全部最好的爱。他有自己的爸爸,和他一样相似的轮廓,他曾经宽阔的胸膛容忍他放肆的顽皮耍赖。他曾经拥有他们最好的爱,他有自己的爸爸妈妈。
小时候不懂,为什么自己的妈妈总是不喜欢自己。现在他明白了有些人有些爱总是没办法分给别人,哪怕一丝一毫,也只想留给自己的最爱的人。
对不起妈妈,是他不好,是他把她忘了,忘的一干二净。忘记妈妈的相貌,她的美丽,她的笑容,她那温暖如春的怀抱,他竟然将自己的妈妈忘的彻彻底底。
对不起爸爸,是他不好,是他把他忘了,忘的一干二净。忘记爸爸的相貌,他的帅气,他迷人的风采,他那如山般的臂弯肩膀,他竟然将自己的爸爸忘的彻彻底底。
对不起爸爸妈妈,他竟然一直妄图去认别人做爸爸妈妈。
这个世界,有些爱,不该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