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那一刻仿佛不再计较这人间的得失和是非。变得渺小,蜉蝣天地,沧海一粟,天地变得广阔。
重点是,没有人在乎自己安危,这条贱命,适合这项运动!
他知道这项运动风险很大,一不小心死无葬身之地。
死了就死了,没有慌张,没有不安,比任何飞友都淡定,他数次义无反顾的从山峰俯冲而下。
他变成了天地间的一只鹰隼。
所以他的成绩一直都不错,还得到了教练的数次表扬,除了最后飞的这次意外。
别的飞友们老是有人跟他们哭哭啼啼,他们的亲友们想尽办法阻止他们来俱乐部训练。
他有一个瑞士的飞友,有时候不会如约而至,因为他的妈妈把他的护照直接藏了起来,飞友死活找不到,哭丧着脸给他打电话:“Irvin,我又去不了了。”
但是他就不同了,他独身一身,没有人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叮咛嘱咐,更没有人和他斗智斗勇的阻止他不去碰这项危险的运动,他完全自己说了算,他想什么时候飞就什么时候飞,真好。
垂净愠从回忆里苏醒。
他想到刚才女孩顶着泥巴脸气鼓鼓的走掉的样子,真是可爱。
他根本没想再穿上这套装备,早就没有这个勇气了。
是的,他怕死了。
他不会再冒险了,大抵是有了牵挂的人,不想让她担心难过。不想永远见不到她,他不想再视生命如筚褛,他现在想好好的认真的活着了。
他想看她生气时脸颊气鼓鼓的样子,想看她笑靥如花的样子,想看她羞涩不已可爱的样子,想看她全部的样子。
临近黄昏,研究了一下午莲藕排骨汤教程。书风瑭整理了要用的食材调料,还缺了一样葱,她收拾好桌子去外面的小菜园里薅两棵葱。
经过院子里时朝那边看了一眼,那家伙早没了人影,那套装备也不知去了哪里。
书风瑭到了院子外面的小菜园里。一眼就看到了种在墙边的大葱,也是之前和奶奶种下的,她一激动一脚迈过去打了个趔趄,好险,差点滑倒。
她蹲下用手试着拔了一棵,最近好几天没下雨了,土地有点干,大葱长在地里很结实,她又使了点劲儿,怕不小心拔断,想着回去拿钁刨一刨。
书风瑭拿了钁来抡起来刨了几下,土就松了不少,她双手稍微使了点劲儿就拔出来一棵,书风瑭把那棵大葱放在一边,又去刨下一棵。
突然听到村子里的喇叭发出了哧哧啦啦的声音:“咳~咳~,各位村民注意了,最近啊有一些政策要落到实处……”
一位村里领导宣读了最近的一些政策。结束后,没有像往常一样哧哧啦啦关掉喇叭。
接着还是那个村领导的声音:“咳~咳~下面有一位特别的朋友想要来读一段诗。”
“咳~咳~我们各位村民啊,也得多学学他这种浪漫主义的精神,乡下其实更是孕育浪漫情怀的摇篮啊,我们一起欢迎他。”啪啪鼓掌声。
“下面的时间交给他。”
过了一会儿,喇叭哧哧啦啦停下,有如冷泉般清清凉凉的声音从喇叭传出。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
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狂风把五月宠爱的娇蕊作践,
夏天出赁的期限又未免太短:
天上的眼睛有时照得太酷烈,
………………
?????
书风瑭正拔葱的手紧急停了下来。
她怀疑自己的耳朵?
这是…这是垂净愠的声音??
她大葱也不拔了,又踮着脚怕听不见一样伸着脖子抬头听了几句,还真是他。
就是垂净愠!
书风瑭差点惊掉下巴,这家伙什么情况?还去村委会念上诗了?
书风瑭震惊的当场石化。
“画画姐!你听到了吗?这是垂净愠那家伙的声音吧?”
“这小子什么情况?”
正在纪画家陪纪画打游戏的章炬从屋里跳出去,又一个纵身爬上梯子,站到了平房上,他对着下面院子里的纪画大喊。
“这是给瑭瑭姐表白??”
纪画比划手势喊他闭嘴:“你给我安静点儿,我听不清了!”
男孩略带清冽的声音继续从呲啦的村喇叭里传出,如清凉甘甜的泉中水,洗尽一切尘埃,柔柔的流淌。
书风瑭屏息凝神,不敢呼吸,她听到垂净愠最后念到:
月光如水,
我是鱼。
岁月是垂钓的老人,
你是诱饵。
书风瑭身体动了动,微风吹过,吹起她一边的发丝。
刚才的最后几句,直击心灵,加上声质优美,穿过那无声的电流,穿过那高高的扩音器,仿佛羽毛,轻轻扫过心间,一阵酥酥麻麻。
屋子里的卷卷听到了主人的声音,也摇着尾巴跑到了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