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墙上的老羊贩子逆着月光抬头看向门口的年轻人。
幽光照在年轻人的脸上阴影重重,晦明晦暗。像夜幕里走出的魑魅夜王。
没有人回答。
“你…你…”
老羊贩子看到来人一下子惊到,想要站起来。
垂净愠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压在地上,掏出扎带卡扣反手扣住。
警察赶到的时候三个羊贩子已经被垂净愠三人绑在苹果树上。
书风瑭坐在床边,看着由于惊吓过度已经入睡的纪画,担心垂净愠那边到底什么情况,到现在还没回来,但是也不敢给他打电话。
凌晨四点,书风瑭听到外面一阵羊山叫声,洪亮叫声震动整个村庄。
书风瑭来不及穿外套跑到街上,就看到垂净愠和蒋业戎,章炬还有几个派出所的民警全部都站在那里。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村民,昨晚警笛响了半夜估计村民们也睡不着都出来了。
蒋老太太一路小跑来领自己的羊。
纪画前邻居大婶一脸担忧的来找自己儿子,章炬使劲朝自己老妈挥手,兴奋极了:“老妈,我就说吧,我给找回来了!”
“儿子,你出息了!”大婶看到儿子没事霎时一脸笑意的冲自己儿子竖大拇指。
章炬手舞足蹈和自己老妈侃侃而谈刚才的壮举。
书风瑭心里一暖,无比庆幸大家都没事,一切安好。心底涌现的情绪颇为激动,又有些感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试图求救,和纪画孤立无援,逼到险境。
隔着人群,书风瑭望向垂净愠。
漆黑的夜晚,微冷的眉眼,路灯频闪,星点的灯光散落到他的眼角,让少年的脸上带了几分柔和。书风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个少年目光里好像有许多深不见底的情绪,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垂净愠看了眼身边的章炬母子,轻轻走到了一侧。
那一刻,书风瑭忽然觉得,也许在垂净愠行走世间的那层外壳下面并不像他脸上表现的这样超脱,不对一切外在事物敏感,在乎,甚至是淡漠释然。
有风拂来,吹起他的发梢。
她突然有些心疼这个家伙,有一个念头涌出,他不应该出现在凌晨四点的一个无人问津的乡下村子里。
垂净愠应该是坐在教室里,走在校园中,与微风拂面,与学子交谈,与同龄的少年少女嬉戏追捧。
他应该也像章炬一样,是与自己的父母亲人肆无忌惮撒娇一样的年纪,过于成熟的性格让自己忘掉他还是个少年的事实。
垂净愠感受到视线也看过来,和书风瑭对视。
他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
或许视线过于强烈,书风瑭被他看得有点羞赧,急忙把视线移开,笑吟吟的跑过去。
“你…你们没事吧?”
不等垂净愠和蒋业戎开口,章炬先乐呵呵的接话:“没事没事,纪画姐怎么样了?”
书风瑭又看了垂净愠一眼,才回答章炬。
“她受了点惊吓,这会儿睡着了。”
人群中有凑热闹的村民突然大叫:“欸?他爸,这不是咱家的羊吗?”
“你连自家羊被偷了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人群里爆发一阵哄笑。
村长出来讲话:“我代表咱化马湾村感谢这几个见义勇为有勇有谋的年轻人,感谢民警同志们。”
人群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回到家书风瑭打开堂屋的大灯,灯光下垂净愠额头有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你受伤了。”书风瑭说着踮起脚查看垂净愠的伤口。
“嗯,不小心擦到了树枝。”
“快点去处理下伤口吧。”
“不用。”垂净愠转身就要进自己房间。
书风瑭一把拽住她,去找了药箱,从里面取出药物递给他。
等了半天,垂净愠不接。
“我看不见。”他说着坐在沙发上。
“奥~”
书风瑭无奈自己拿了棉签清理起了垂净愠额头伤口,又拿了一根棉签蘸着酒精涂在他的额头。
垂净愠微微调整坐姿,抬起有些苍白疲惫的脸注视着面前的女孩一动不动。
她靠近他,眉眼低垂,因为过于专注紧紧抿着嘴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伤口,时不时像是替他感受到疼痛一样自己眉头微微皱起。
垂净愠依旧仰着脸脸注视着她,视线清明,始终不断。
“可能有点痛,你忍一下。”
垂净愠一声不吭,始终面色如常。
书风瑭处理干净血迹和伤口,最后拿了创可贴迅速贴在伤口处,她长舒一口气。
“好了。”
贴好后,垂净愠疲惫的站起身,又往前贴近一点,把手抬起,宽大的手掌罩在书风瑭的头上,他像摸小动物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勾起唇角:“我要睡了。”
快中午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