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的风平浪静只维持短短两日。
这天,神奈正拖着工具人甚尔进行每日的对战训练,突然乌泱乌泱涌进来一堆人,让本就不宽敞的院子显得更加拥挤。
为首的黑发少年穿着浅灰色和服,外面则套了件金黄色短款羽织,露出腰间别着的短刀,出众的外表下加上身后仆人各个低首垂眸的姿态,显得少年气质高傲又优越。
明明神奈的位置更靠近大门,但黑发少年却先朝禅院甚尔微微颌首,才转过头看向神奈。
“听说,”长相富带攻击性的黑发少年下巴微抬:“你就是前些天在长老会议上大闹一场,和父亲打了一架的人?”
“…父亲……?”
剧情不看,NPC之间的人物关系网更是毫不在意的玩家思索了下最近打过的红名,随后露出恍然的神色:“哦、你是说禅院直毘人?”
神奈的话让禅院直哉拧起眉:“怎么敢直呼父亲的名讳,你的礼仪老师没有教导过你规矩吗?”
说完,少年狭长的狐狸眼后知后觉扫过在他看来完全不能住人的破败院落,接着又看向神奈身上穿着的,是做工简陋到连侍奉他的女仆装都不会穿的款式。
明明是觉醒了术式的咒术师,在衣食住行上却连一个普通人都比不上,让自小接受咒术师和普通人生而不同的禅院直哉感到荒谬和不理解:“你不会连礼仪老师都没有吧?”
他甚至觉得前两天发生的事,不过是这些下人以讹传讹后的夸张版本。
什么打架打得连房子都掀了,一个人单挑一群长老还没落下风,甚至能和家主打得有来有回,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要是真如仆人们所说的那样,那何为没有和他们一起上学堂,一起出入道场?
禅院直哉无趣地撇嘴。
暗道弱者的脑子里充斥着的都是些无用的臆想,甚至连轻易听信他们所言之词,兴冲冲跑来的自己,都有种被这些人愚弄了的存在。
神奈没理会这个明显是来上门找茬的少年,她将对练用的小刀收起,扭头看向禅院甚尔,问:“你认识?”
禅院甚尔在回忆里扒拉出一个不甚清晰的片段,答道:“算是见过一面?”
他接着说:“禅院家的少主,直毘人那老头子的嫡子,平日里可不会屈尊降贵来外院这种地方。”
神奈点头“哦”了声,不着痕迹地扫了眼空中。
难怪属性面板里,家境那栏标志着金灿灿的数字8。
被玩家翻看了一遍属性栏的NPC毛骨悚然。
禅院直哉瞬间绷紧身子,手都不自觉搭上挂在腰间的短刀刀柄。
他看了眼身形纤细的少女,又将视线移向靠在树下的禅院甚尔,自顾自判断刚刚感知到的危险来源。
“……你还真是连基础的礼仪都不懂啊。”
见神奈无视了自己的话,禅院直哉不悦地皱眉,随即又很快舒展开:“不过算了,毕竟外院的仆人连近身侍奉主人的资格都没有,你没有老师教导也在情理之中。”
发觉少女根本没有下人所说的那样,禅院直哉一转来时的神情,兴致缺缺转身走人,结果步子都没跨出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少女轻飘飘的声音。
“我说——”
神奈眉头微微上扬,视线在一众NPC身上打转,最终还是落到中间的禅院直哉身上,语气疑惑:“自顾自带着一堆人跑到我的地盘上放了一堆垃圾话,这就想走了?”
开嘲讽拉仇恨还能全身而退这种事,是玩家的特权才对吧?
“不然呢?”
禅院直哉扭头,目光扫过神奈手上的小刀,表情带着些许轻蔑:“难道还要像甚尔君那样陪你玩这种过家家式的对战?”
想到母亲被绣花针不小心戳到都要同侍从抱怨好一阵的模样,又看向对面弱不禁风的少女,禅院直哉略微不耐地说道:“要是不小心下手重了伤到你那勉强能看的脸,我可没多少耐心去安慰哭哭啼啼的女人。”
一旁的禅院甚尔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余光接收到少女面无表情的斜眼后立马挡住嘴轻咳了声转头看向别处。
“既然你这么说。”
神奈将短刀别在腰间,看着眼前送上门的经验包,露出极为良善的笑容:“那就来一场不是过家家的对战好了。”
日常的训练经验还没刷满就被打断了,那总要在实战经验上补回来吧。
……
…………
再一次被击飞的禅院直哉狠狠摔在墙壁上,又因为惯性滑了下来。他伏在地上艰难地喘气,每一次呼吸都牵动伤口,泛起抽搐般的疼痛。
应该是肋骨断了吧。
两根还是三根?……不过无所谓了。
禅院直哉费力地睁开眼,满目的红色让他分不清到底是伤口流下的血进了眼睛,还是眼睛本身充血导致的。
尖锐的耳鸣声过去后,木屐踩在泥土地上的哒哒声,还有碾过细小石子发出的咯吱声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