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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封信 最后

阳沉没,啤酒饮料碰杯混搭,烧烤升起炊烟,炭火在烧烤架下噼里啪啦作响。

平安难得来海边,她提着桶去赶海。

风在呼啸,平安拂开凌乱发丝,方才失焦的视线慢慢具象,只见沙滩另一端走来的少年在向她招手。棕榈树的影子在余晖下拉长,他穿了件黄色的长袖衬衫,夏天对少年情之所钟,衣服上海鸥的刺绣,有生命力一般,仿佛随时会偷跑出来。

平安怔忡,眼眸一弯:“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啊。"顺遂拖着腔调,“陈河的烧烤好了,让我喊你过去,本以为你不会走远。”

顺遂瞥了眼她手上的桶:“有收获吗?”

“难找,只有些小螃蟹。"平安表情惋惜,继续说,“烧烤架的钱,我还没给你。”

“不用。”

“食材是沈家辉和陶焉然准备的,你租了烧烤架,我什么贡献都没有。“平安咬住下唇,“有点过意不去。”“我们不是朋友吗?你不用拘礼。”

平安瞬间错愕,上次在食堂,她以为他在开玩笑。“怎么?你没把我当朋友?”

“不,不。“平安生怕对方反悔,声音坚定,含着窃喜,“我们是朋友。”

“那成。”顺遂语气藏着几分戏谑,“不然我可要伤心了。”他眉眼寂寂,看着一望无际的蔚蓝,有些遗憾:“可惜来的不是时候,海鸥都迁徙西伯利亚了。”

“没关系。"平安扫了眼他肩上的光,压低声音,如同耳边呢喃,“我已经看见了。”

“嗯?”

“没事。”

“希望你今天玩的开心。“顺遂无声笑了下,“下次见面就得开学了。”

平安想起徐姆姆之前跟她八卦过,顺遂夏天喜欢去瑞士度假。

“去瑞士?”

“瑞士很好。"顺遂茶棕色的眼睛锁定平安,“但这回想去佛罗伦萨,或者马尔代夫。”

平安满脸艳羡盯着顺遂,黑白分明的眼里倒映有他。她喜欢听他说话,哪怕是清风一般的小事。顺遂察觉她目光,语焉不详问:“我说错话了?”“没有。"眼神交汇的一刹那,平安尴尬的手脚不知往哪放,胡言乱语,“就觉得你身上很香,想问下什么香水。”“没用香水,可能是洗衣液吧。“顺遂眸中溢出点点笑意,“其实你也挺香,味道比较淡。”

香水什么的,平安用不起,倒是见楼下花开的好,摘了些泡澡。

“是栀子花。“平安换了话茬,“我们回去吧。”“嗯。”

平安站在人堆里,陶焉然心里乐开了花:“本来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被我赶上了。”

十分钟前,平安还坐在帐篷里喝椰汁,陶焉然在网上看见有音乐节,把大家都拉过来了。

“很开心今晚跟大家相遇在波浪屿。"台上主持人声音振奋,“有请我们xx乐队带来的歌曲。”

这是首中英文结合的歌,乐手背上一只黑色电吉他,鼓槌在鼓手中像是个玩具,敲出激昂的节奏,Rapper轻快歌声缓缓唱来。

“距离只是当下最烂的谎话/夏日限定的告白/你总怀疑我的心里是不是会超载/脱口而出油腻的话不知道是被谁教坏/在我身边你可以放心做一个小孩。”

天将黑未黑,无人机表演在头顶盘旋,应援旗飘扬,手机闪光灯璀璨至极,观众跟着音乐舞动,晃动间旁边有人趣趄一下。

平安没有防备,胳膊肘倾斜,因惯性往后退了步,正好撞上一堵肉墙。

平安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她以奇怪的姿势站在他面刖。

明明她左边是陶焉然啊。

歌声还在继续。

I see nobody but U

除了你我谁都看不到

l called it something right一定是爱了…”

平安与他撤开安全距离,低声嘀咕。

歌声澎拜,顺遂听不真切,突然身体半倾,垂首凑近她:“什么?”

平安微僵,冷松香轻缓地把人围住。

月光洒在海平面。

顺遂的脸离的很近,平安要是足够大胆,踮起脚就能亲上他。

炽热的夏使许多心绪生根发芽,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脸上羞红,语气故作稀松平常:“陶焉然他们呢?”“她嫌这位置远,拉着沈家辉去前面了。"错落的光落下的阴影笼罩顺遂,思索道,“估计看你听的入迷,就没叫你。”海浪拍打礁石,溅起晶莹的水花,海水浸湿两人脚下细软的沙,白裙少女的裙摆随风四起,宛如一双手,牵了下少年裤腿。

“是挺好听。“平安眼睛微眨,“你知道这歌叫什么吗?”“But U。“顺遂赞许地微微一笑,“选的很好,适合海边。”晚风里,夏蝉鸣声灌耳,平安低头不语。

再度抬头,悄悄觑了眼只顾望着台上的少年。平安觉得这个夏天似乎很长,如果明年的夏天也这样长就好了。

她在心里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