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石块堆砌的路,不规则且坡度极大,脚下难行。
罗慎儿紧紧跟在裴裹儿身旁,如何也不肯落在最后与玉生烟一块了,那就是一个冷血无情且武力爆表的女怪物。
走着走着,她的眼神便不自觉瞟到了前面徐帘雾的身上,又转到裴裹儿那,两边看看瞧瞧。
心中不太敢信,这人是真心实意欢喜小师妹?
裴裹儿自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侧头过来,表达疑惑,“师姐?”
“小师妹,人不可貌相。”
罗慎儿凑着耳朵与她说话,又摇头又摆手。
“你看那些人,三句话不离让他去死,这样只会讨好的男人,不行,不行。”
“这哪里是大师兄,分明是人形肉盾。”
正背着宁焘,用尽力气不让自己气馁显得弱势的徐帘雾,突然脚下一斜,就连强制按着宁焘的手也差些滑下来。
只是露了这一次怯,失去意志的宁焘,就已经意识到他的外强中干,开始不安分起来。
罗慎儿还在努力的分析着,神色极为上心,头头是道。
“你看,他与那些人到今日才分道扬镳,那就是识人不清。”
“宁焘和楚琢玉的取舍间,他又左右逢源,最后谁也没真正救下,全是靠你,乃是一事无成。”
“连一个蛇妖都打不过,还不如大师姐厉害。”
“修为不行,优柔寡断,不善分辨,都是雷,太雷了。”
她说地小声,自以为是近身说话,却忘了修士的神魂强大程度是不同的。
这些话,传到徐帘雾的耳朵里,可谓是清清楚楚,字字珠玑。
宁焘也便是抓住了他这段慌神的空隙,张嘴就要咬断他的脖子,快、狠、准。
本在走神,眼神上蹿下跳的裴裹儿见此,眼神一瞪,眉毛竖起,随手捞起一根白骨就敲了过去。
没有迟疑,一张鬼画黄符贴在了宁焘那被打歪了脑袋,还突着眼球看她的脑门上。
裴裹儿走过去,才发现徐帘雾的脸不知何时已经涨出了一层死白,唯独唇色还红,很像是蛊惑人心的男妖怪。
脑海里适时想起他与楼莺的对话,好像那个什么救命的丹药,是有副作用的。
有病,还背。
十七师姐方才分析了那般多,还是说漏了一点,他还很倔。
于是,无法动弹的宁焘,再次被人揪着扔了出去,一路滑跪到墙根,面壁思过去了。
“师兄,你都流血了。”
背上突然轻盈的徐帘雾呆滞地朝她看去,手指试探着碰触了伤口的位置,疼痛让他稍微找回了些许真实感。
然后,就是有些涨热。
方才,他竟走了神。
脑海里乱糟糟的想法让他混沌着摇了摇头,想说没事,却被人抓住了胳膊。
那力气极大,他只能被拽着走。
裴裹儿安排着他靠着墙根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张脸,本来是想说不惜命、只逞强是不对的。
可那张秀色可餐的脸,即便是咬伤了,也不见生气,甚至还为此变得更病弱苍白、动人心魄。
对美人完全做不到数落的裴裹儿咬了咬唇,选择放弃。
她蹲下身,胳膊环抱,脑袋支在上面与徐帘雾平视,正巧能看清那狰狞的伤口,整个脖子侧面都翻出了皮肉,只差一点就死了,可他怎么一点也不怕。
“你不疼吗?”
徐帘雾弯着苍白的唇,跟她说不疼。
“在骗我。”
裴裹儿肯定道。
“可没办法了,药已经给你吃了,没有了。”
徐帘雾很快就想起那颗苦到心坎的黄色药丸,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变得局促青涩。
他又听见裴裹儿笑了。
“你知道吗,你骗人的话真的很烂。”
每次说出来,都知道是假的,没有安慰到,反而好笑。
被拆穿的徐帘雾陡然一愣,也跟着笑了,又觉得自己总在一些方面出丑,心里有些苦。
或许,他天生便没有与人真心相处的能力。
否则,又怎会如那女子所说,不善分辨以至于识人不清。
裴裹儿倒也不至于放任他的伤口不管,思考些许,走到玉生烟那伸手。
“十一师姐,药。”
玉生烟被这伸手的坦然讹住了,“穷鬼!”
早在宗门时,便说让她多买些丹药带着,她便整日哭着说没钱,如今要用了,倒是找人找地快。
“你怎么不跟她要。”
这个她指罗慎儿。
裴裹儿颇为耿直,“她的药太贵,还不起。”
罗家是修真界的大家族,平日里又有师尊颇为疼爱,从罗慎儿那拿出手的东西动辄都要上千灵石,不知要打多少份工才能还得起,太累了。
而玉师姐就不同了,平日一心炼体,院子里的灵草长了拔,拔了长,勤俭节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