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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没有被掰弯 怀疑(五)

猛一看过去,脸还是小裴的脸,可若再细看,那分明已不能算作是一个人。

它的头上微微凸起了两个白色小角,甚至能瞧见上面细小的绒毛,臀部也长出了尺许长的青色尾巴,鳞片隐隐泛着黑色的光芒。

精致的面容上是无畏的眼神,那里面恨意了然,嘴唇也因为仇恨而微微颤抖。

指尖化作利爪,扫过他的脸颊、胸口,招招要人命。

徐帘雾不敢轻敌,却也不敢随意伤它,只能趁着往后退,借机寻找它所存在的破绽。

从头倒脚,除了那些如同异兽一般的表征,完全就是小裴的样子。

若说还有哪里不同,便是它脖上那根穿着不知是何物什的黑绳。

那物什一半亮,一半暗,很邪肆。

濯缨剑被他召回到手中,青光闪动,剑刃倏地往它腹腔方向刺去。

泛着利光的爪子握住了剑刃,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疼,牢牢抓着不放,浓稠的血沿着它的手腕一点一点地滑落到它的衣袖里。

徐帘雾被这些血刺激到眼睛,也是这一刹那,剑柄被狠狠往后拉,他也跟着濯缨剑的方向,离它越来越近。

利爪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三道尖利的伤痕,可等力气一卸,它便狠狠跪在了地上。

徐帘雾举起右手里那块不同寻常的东西,细细分辨,才猜测到,这或许是那蛇妖的鳞片。

这到底怎么回事?

跪地很直的裴裹儿,支撑不住自己的脑袋,眼见就要磕下去,被扶住了肩膀。

“小裴。”

淡淡温和的声音不厌其烦地喊着,再好听,听多了也如念经一般。

“师兄……我在。”

裴裹儿摇着头,抬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那脖颈上可怖的三道抓痕。

虚累如潮水般涌上她的身体,她感到身体发软,背脊一阵发酸,努力地控制着呼吸,反而更喘不过气来。

“我抓、抓的?”

不该,她知晓自己发疯了是什么样子。

无非就是一直大笑,或者喜欢疯跑出去问别人喜不喜欢她的尸魁,亦或者是找王根胖揍一顿,再或者那就是自己捅自己两刀。

“我,我怎么了。”

她看着自己那双手,无比害怕,每一根汗毛都竖立了起来,眼神迷离而恐惧。

“应该是它。”

徐帘雾拿出了那片蛇鳞,放到她手里。

“还记得吗?”

裴裹儿额头上渗着冷汗,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重重点头。

“是我的。”

“是……是我的。”

“炼活尸……伤了你。”

见她格外在意这伤口,徐帘雾把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大半,他把那蛇鳞放在她手心,慢慢等她冷静下来。

“杀不死它,炼了活的,才会有问题。”

裴裹儿垂着头,紧紧握着那东西嘟囔。

“阿红,阿红。”

她唤它。

徐帘雾见方才一直追着他的女尸立到了裴裹儿面前,糟糕的脸色,以及一身血污和坑洞的身体,在她面前,反倒显得没那么骇人,甚至有些乖。

原来,它叫阿红。

那当初,让它去在墓途中刻意来捣乱的,是小裴?

裴裹儿拽着阿红的胳膊,看着徐帘雾的眼睛,自首得很认真。

“是我让阿红作乱的。”

“我就是故意的。”

“但,我没让它欺负你,真的。”

但她又想到了刚刚自己发疯,伤到了他,又懊恼地挠了挠头发,本来就不甚丝滑,如今更是如炸毛的鸟巢。

“刚刚蛇妖不听话,我不知道,伤了你,别生气。”

徐帘雾眼神柔和,矢口否认。

“未曾生气。蛇妖凶残,会乱你心智,正常;至于那时,你确实未曾伤我,不过,又为何非要如此行事。”

这一路来,少见小裴故意为难,他有些想不通。

“只是看不惯他。”

“他?”

“不喜欢楚琢玉。”

裴裹儿认了,也就不想再瞒着了。

二者,徐帘雾这次没带楚琢玉一同,让她知晓,原来他对楚琢玉并无什么特别心思。

“他污蔑我,也骗了你,还总爱说我不好,我不爱听。”

只要想起,自己在那破庙里背了锅,她就心尖痒痒,想把仇全都报复回去。

徐帘雾得知破庙之事起始,原本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好像都有了一些合理的解释。

他到底为何莫名其妙出现在破庙,又为何有那些乱糟糟的记忆,以及后来楚琢玉的种种不对劲。

若说之前他还欺骗自己,如今便是对此事怀疑已超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