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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没有被掰弯 失忆(一)

大师兄。”大长老那张苍老的脸上,也有了一丝别的情绪,这个孩子往日行止有度的,今日竟敢说出这番话。

“帘雾,逝者已死,慎言。”

失魂的宁焘还在跪着,整个堂上,徐帘雾挨个看去,所有长老都避开了他,是不想插手,也是认可宁焘就是那个凶手。他不知坚持的代价是什么,只知道若今日宁焘真作了凶手,那便会死。

“吴醇只说了他见到的,可弟子还未说弟子见到的。”“胡闹!”

“难不成你要替他做伪证,徐帘雾,你若继续维护他,老夫必要拼着名声,也要将你逐出宗门。”

鹤山长老发了狠,眼神几乎都要杀了他。

徐帘雾直直跪在了大长老面前,声响让整个殿都默了。“弟子一路行来,带着他们险境迭宕,闯出一条路,鹤山长老说我不救她们,是因无知。”

“您不知道,她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只看到了眼前,品行不端、逼死师兄,她们犯的罪,又何曾小。”“当时,定不是宁焘杀了他们,他若真不喜,只会不救,可那也是理所应当,没有人会愿意救想杀了他们的人。”他抬起手,露出掌心的魂石。

“长老们可以再看一遍,在他的记忆力,可还有别的什么?″

三长老木槐深深看了他一眼,将魂石取走,以放映术之法重现于堂前。

那些凌乱弑杀的记忆外,还有寥寥几个场面。是还活着的楼莺和应袂,他们正站在队伍最前,肆意打量一个人,间或嘲笑。

【宁焘,我没想到你能活着回来。】

【你不是总说自己是苍生道的二师兄,那就替我们挡一会儿,这剑阵这么大,你那么厉害,定能活下来。】【所有人都不准去帮!】

那么多人,那么繁杂的剑阵,所有人都在袖手旁观。“鹤山长老知道吗?”

“也是楼莺主动答应,不需我护着。当时宁焘为救她入魔,她把宁焘赶了出去,明知重伤之下,是逼死他。”“她们让宁焘死,我只能带他走。”

“没有灵力,又饱受生骨丹药效折磨,她们看不上我一个废人,所以我留下了楚琢玉,他与我修为几乎相当,我自认无愧于心。”

鹤山长老怎么会认。

“阿莺她素来憧憬你这个师兄,不可能做这些!”徐帘雾也不堪示弱,他向二长老齐途,字字铿锵。“弟子亦可搜魂,求二长老还一个公道。”事情闹到如此地步,是所有人都未曾料到的。徐帘雾身份不同,他是宗主首徒,也是苍生道的招牌,是整个山上山下弟子崇敬的人。

他说的话,斩钉截铁,半点不退。

所以,事情便不能这般处置。

“还请二长老搜魂!”

徐帘雾跪着走到齐途面前,放下佩剑,阖眼等待,此心决然。

大长老默许。

鹤山面色不善。

洺徽不喜。

“楼莺陷害同门,当足以逐出宗门。”

“所有怂恿追随者,亦该罚。”

“宁焘入魔,着囚禁于绝命池,夺苍生道弟子身份,待宗主出关,决下。”

拖着疲累作痛的身体走出大殿,干净的阳光洒在徐帘雾的脸上,手腕颤颤巍巍的抬起,挡在眼前。

他有些分辨不清,这光是冷还是热。

也有些分辨不出,这样的结果是好还是坏。绝命池之水,乃寒极刺骨,是囚禁,也是惩罚。逐出苍生道,是因为杀了同门。

可宁焘做错了什么。

吴醇眼中的真相,多么可笑。

一个主动作恶的人被杀,有什么错。

走着走着,他累了。

靠在无忘山顶的磐石上,目光扫过这一草一花,看外门炊烟,内门袅袅,直到这一刻,他开始质疑,修的道是真是假。盲目的追随拯救苍生,曾经的维护与舍命相救,在这一刻反噬到了顶峰。

明明是救了他们,可却恩将仇报。

往前他信苍生道,私以为身边有一群秉承救世之道的知己相伴,遇见不平事可拔剑,遇到艰难境可相助。若那人不悔不改,也不该心软。

可当事实降临在她们这些高高在上的执行者身上,一切也变了,变得那么自私、丑陋、卑劣。

师尊呢?

师尊会怎么觉得?

他会救宁焘吗,还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认这么一个徒弟吗?搜魂的强大副作用,让他的神魂太脆弱,望着天地,身体渐渐滑下。

“大师兄。”

楚琢玉接住了即将倒地的徐帘雾,在一片竹林的掩映下,他背着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明霖峰。

漫山遍野的明霖花还开着,雾居的门就敞开在这一片花海之中。

走进内室,将人一点点平放在床榻边,怕磕到他,也怕毁了这幅睡颜。

在梦里,他的双眉都紧蹙着,那点红痣像红豆落在云里,绵软里含着耀目,惨绿的道服穿在身上,处处合身,与别人站在一处,都不一样。

他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