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后离他远一点,只跟着师兄,只听师兄的话。”
徐帘雾被她念得怔住,沉默了片刻,遮掩在手后、细碎额发下的双眸里逐渐透出了一点点温和的光。
又是很久。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这个说到不公,话多了起来的少女,目光珍视至极,更正她道。
“是要听你自己的。”
“做想做之事,何错之有。”
“你只要不违背本心,不害良人,不做坏事,谁又有资格能管你。”
莹莹之火的光芒下,男人的脸淡雅如雾,瞳若点漆,还有些红。
裴裹儿突然觉得有些热,不是身体热,是她埋在胸口里的那颗心,在动。
长期驭尸,尸气浸渍下,她的心原本一直是凉的。
她有僵尸丹,僵尸队友,也有一颗僵尸心。
可今天却是温热的。
从没人告诉她,原来要听自己的……
尽管,她也从没听过别人的,但听别人说,和她自己做,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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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用了僵尸丹,暴躁的宁焘开始平静,威胁性诧然降低了几百倍。
在与他对面的位置上,是面色十分不好的罗慎儿。
她还在后悔跟着进来,后悔不听师尊的话进了秘境。
过的不好,一点都不好。
抱怨了很久,她的眼神不经意落在了视线正中的宁焘身上,心情又开始多云转晴。
这一路走来,每每看他那张脸都叫她挪不开眼。
明明一双眸子只剩下无神,却还透着莫明的矜贵,长睫垂下时,又带了点让人怜惜之感,只是随意一瞥,就能让人定住半晌。
苍生道的二师兄,可真是好看。
若是能叫他做她的第一个男人,该多好。
不比别人长得差,修为还高,关键时刻不惜入魔都要护住身边的人,与他待在一块,定然十分有安全感。
罗慎儿美得有些冒泡,又见这人服药之后没了威胁性,岂非是任她把玩,竟悄悄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她便愈想感叹。
此人男生女相,她一个女人都自愧不如。
带着宝石手钏的手一点点靠近,刚想戳一戳那张一看便触感颇软的脸颊,泛着明显青筋的手便掐住了她的手腕。
“疼!”
那手不仅使劲攥她,还用指甲掐她,陷进皮肉里,疼的罗慎儿绊倒在地,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血,流血了,放开我,快放开我!”
平日里她最宝贝的就是这双纤纤玉手,舞身摇扇的姿态都美极了,人人见了都要夸的。
不能伤,一定不能伤的。
而原本她觉得人畜无害的男人,那双眸子里像是突然住进了野兽,张着血盆大口,幽深地叫人心凉。
就在罗慎儿觉得她整只手都要断了时,一个锤子横空出世,砸进了地里。
危险性让宁焘很快松了手,躲走了。
她抬头,望进玉生烟那双鄙夷的眸子里。
“你是不是找死。”
罗慎儿扶着自己的手腕,想反驳,可又疼的说不出话,只好堵着气一个人跑到一边去上药。
可玉生烟却没收手。
她走向了躲避风头的宁焘,锤子一轰,地上一个洞,却都叫他灵活地躲了过去。
锤子砸不着,一不做二不休便扔了,举着手也要拍死他。
“男人敢打女人,今天我非得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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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帘雾本在尝试运气促进灵脉循环,睁眼便被这番场景惊地下巴都险些要掉了。
“这……是有些力气了。”
裴裹儿笑地露出一口白牙,“师兄见得少,我十一师姐,上能掀翻宗门宝殿,下可赤手空拳博虎,当乃修真界第一女力士,男人女人见了她,都是怕的。”
掀房子,打老虎?
徐帘雾眼神呆滞,他自认见过不少凶悍之徒,这姑娘的劲实在难得,大开大合,威力不俗。
说完,他又有些怀疑。
“小裴,你是否也会这些?”
若这便是海棠门其中一门功法,莫不是连小裴她也学过。
“没有。”
“但我跟师姐比过,小赢过几场。”
竟也这般力大?
徐帘雾侧头,几乎睁大了眼,眼白多了些,显得有些呆。
裴裹儿不懂他这是喜欢,还是不喜,问他,“这样不好吗?”
她在凡间呆过很多时日,男人都不喜欢很厉害的女子,他们只会娶比他弱,比他脾气好,比他会洗衣做饭的。
但玉师姐也说过,找男需找软的,要是敢嫌弃女的,敢打女的,不要犹豫,打不死他,也要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