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扒着人家的事说不好听的话,不是有病是什么。“裴裹儿,你点什么头?”
沈端看她那么听那男人的话,明明已经是在冰原上,明明已是三年未见,他还是像在茅山派那时一样,随口便是训斥。裴裹儿:这人果真有病吧……
“算了,猛冯兽只有一群,冰原上只有我们两队,平分已是无望,那便胜者取之,败者让之。”
“沈端,你是不想跟我打,还是怕跟我打?”往日的师兄妹一见,没有一点往日情义,只有你死我活,胜败一说。
木翘眼眸垂下,想了想,嘴角扬了半点弧度。“如此也算公平,大师兄、二师兄,不如便听三师……不,裴道友的话,我们来了,本也是要见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师兄不是多次说想与苍生道师兄比试,今日正是时候。”她也很想试试,三年未见,与这位师尊总说天纵奇才的师姐比,如今的她们到底如今谁比谁强。
裴裹儿冷冷得看着对面三人,与从前一样,他们依旧亲密,依旧捧着木翘,而贬低她。
纪宿斓凑到她身边,鬼鬼祟祟得问,“你们之间到底结了什么仇,什么怨?”
否则,今日脾气怎么这么大。
什么仇?什么怨?
裴裹儿眼神飘远,寒风吹动她额间的发饰,红色飘带在雪花中扬起、鼓起又落下。
她的声音理所当然,又很有说服力。
“不喜欢。”
“不开心。”
“不愿意。”
被逐出茅山派让她丢了面子不愿意再见他们耀武扬威,被这些人一日三日数日的脏眼睛不开心,对这木翘几句轻飘飘的师姐以及沈端、王根的数落不喜欢。
连连三个"不"字,叫纪宿斓摸不到头脑,徐帘雾眼神却深了些,少女的心思简单又诚实,既然说了这么多的不,那便是真的讨厌。
他又看向对面三个跃跃欲试的人,嘴角都低了些。王根入茅山派近三十年,修为最高,已有出窍后期,半步分神,沈端则是元婴后期,与徐帘雾一同半步出窍,至于木翘,也有元婴初期。
纪宿斓和裴裹儿,则同为元婴中期。
明面上看,裴裹儿一行三人远远不如。
而王根也确实未将这个苍生道所谓的天才大师兄放在眼中,他已是年轻一辈最强,虽天赋不及,但修真界内只分强弱,弱肉强食,冰原猛玛必定要全部落在他们手中。木翘主修控制系术法,便由王根和沈端二人负责强攻。裴裹儿这边就杂了,她看了看使剑的大师兄,养虫子的纪宿斓,以及自己这个半吊子炼尸,眨了眨眼。平日里她一个人打,那自然就是随便打,能打死一个是一个。
但跟别人一起打,还是头一次。
“师兄,我们也有战术吗?”
她还从未与旁人一起并肩作战过,且那人还是徐帘雾。徐帘雾低了低头,看到了一双亮晶晶的双眸,里面有陌生的期待,有跃跃欲试,还有一点不明朗的依赖。像是第一次遇见,第一次尝试,所以才会这般兴致冲冲。“自然有。”
听到这里,纪宿斓也凑了来,撇了撇头上的两根呆毛,霎是有兴趣。
“什么战术?”
“我可以当先锋,第一个放虫毒死他们,给裴裹儿报仇。”徐帘雾觉得这个法子过于天真,就是以王根的修为,那些毒虫怕是都近不得身。
可裴裹儿却听进去了,狂点头。
“先放毒,然后让尸魁吃了他们。”
纪宿斓惊呆,舌头都打了结,“吃、吃……了?”连尸体都不放过,好歹毒的心肠。
他喜欢的都是什么人啊……
徐帘雾叹了口气,打断了两个遐想连篇的人,“战术有,但不是毒人,也不是吃人,他们三人中有一人位后,便由此人攻破最为合理。”
另外两人只见木翘受伤,一定会回防,届时便能一网打尽。裴裹儿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她与纪宿斓对视一眼,互相点头,甚是默契地决定听徐帘雾的。
很快,冰原之上又掀起了一层冰暴,刮起重重雪花模糊了视线。
比原先多十倍之多的脚步声在视觉受阻的情况下,听地越发真切。
濯缨剑剑刃出鞘,随之破风,遮挡的云雾彻底散开,露出了那些非人非鬼的东西。
正是茅山派所特豢养的尸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