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舒服的,太皇太后那里可要伤心坏了。”
明胜也跟着感慨几句,又托她向太皇太后问好,心里却不以为然:太皇太后若真将陛下当做疼爱的孙子瞧,也不会在先帝头七刚过就将一堆美人送过来了……这不是生怕陛下心里对她有什么不满意,日后择机发作闹得难看,这才着急忙慌地塞个眼线过来吗?
不过他都能看穿的事情,陛下心里自然更明白。
两人寒暄了一阵,明胜便让人将这些人都带到了后殿,传话的小太监说让她们将许久无人居住的两间房洒扫一下。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有些微微的变化。这样,岂不是在将她们当做寻常宫女用?
福安便在这时笑着进来打断小太监:“这是什么话?这可都是太皇太后娘娘送来的金贵人儿,日后指不定要当主子的,哪里能让你小子这样使唤?”
口气十分地大。
人群中,蕴因悄悄打量了他们一眼,心里有些思量。
福安年纪瞧上去更大些,似乎年近三十,听曹姑姑说是陛下流落宫外前,在东宫里掌事的公公。明胜方才被曹姑姑挡住了,她没能瞧见容貌,听声音倒是更年轻些,听说似乎是后头才跟的陛下,在外头说一不二,如今进了宫却要守不成文的规矩,尊着敬着没出过大错的福安。
那些陛下的喜好,也是福安这里透露出来的。反倒是这个同陛下最亲近的明胜,一字半句也没有往外传过。
瞧明胜和这小太监的态度,看来陛下和传闻中的一样,真的不爱美色。
小太监被当众下了面子,脸色就有些难看。什么金贵人儿,若不是他师傅明公公点头,连这紫宸殿的后门都进不来,他还使唤不得了?
“陛下近来睡不安稳,贸然把她们送到陛下跟前去,只怕要惹怒天颜。”
福安又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你这小子不开窍,陛下睡不好,兴许就是没个可意的人儿呢?若是这些丫头伺候得好,陛下高兴赏你都还来不及。”
小太监心里骂他,脸上却笑得谄媚地道还是福公公眼光毒辣,转头就回去一五一十地同明胜禀报了,眼巴巴地望着自家师傅,想让他替自己出气。
明胜想了想,却摇头:“由得他去。”
福安仗着在太后娘娘那里有情面在,明里暗里给他下过许多绊子。这一次太皇太后送人来,他竟然很赞同的样子,或许,太后也有这样的意思?
若是真的,他犯不着同两个娘娘一道做对;若是福安自己擅作主张,到时候陛下发怒,倒霉的也是他。
而且,他其实还真盼着福安说的歪理邪说是真的……若真有个红袖添香的可心人儿能给陛下几分慰藉,或许他就不会过得那般苦了……
想起过往的事,明胜也有些唏嘘,他准备去催一催陛下,连忙了几日了,也确实该好好歇息了。
……
福安将人带到了皇帝歇息的寝殿中,淡淡道:“你们便将陛下的寝殿收拾干净,待陛下回来再行定夺。”
说是收拾,其实平日里在紫宸殿办差的宫人已经将一切都洒扫得一尘不染了,福安这话显然就是要让她们等着接驾,在陛下面前各凭本事。
正当有人准备去收拾龙床时,福安却淡淡地道:“陛下近日来睡不安稳,内室不可多动,只需两人即可。其余的人,便在殿外候着便是。”
众人面色微变。
在殿外侍奉,多半会被陛下当做普通的宫女。若是当众献媚,极容易被说成不安分、狐媚子。内室里则无许多规矩,即便是妩媚些妖娆些,也算不上打眼,这才有更多被陛下正眼相看的机会。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事到临头了,这老太监还想从她们手里抠铜板不成?
环卿的脸色尤其难看。为了能逃出钟粹宫,她手里可一个大子儿都没有了。此时此刻,拿什么东西贿赂这老太监?
蕴因微微蹙眉,很快察觉出福安的真实意图。
这福公公,是有些打退堂鼓了。同明胜相争的时候,尚且有一口气在压着,如今明胜任他来处置,他反倒心里不安稳起来,怕是个圈套。若是陛下一瞧见她们这些人,真的烦闷发怒,那该如何?
所以,重点就是,陛下近日来睡不安稳。
她心下微定,在众人的视线里,忽地大胆地走上前去,低声道:“福公公,奴婢这里有一味香,对入寐有奇效。若是燃了这香,或许能帮上些忙。”
福安愣了愣。
他说这话,原是想挑两个最出挑的放在里头,万一不中用,便托辞说是太皇太后执意留的,总不会让陛下太恼怒。
倒没想到,竟然有小宫女敢献方。
他眯了眯眼睛,将蕴因手中的玉瓶接过,打开塞子轻嗅了下,微微点头。
在宫里服侍久了,他也几乎能算得上半个太医。给陛下用的东西,自然不能出差错,闻着这东西,倒是没什么异样。
他颔首道:“去罢,燃上试试。”
铜炉中火光孳孳地燃着,满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