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偷听些什么?”
面对叔纠制身逼问,凉赢又挣脱不得,只能对自己偷听之事否认到底,“小人方才说过,只是凑巧路过而已,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到。”
落入此等境地依旧不改口,叔纠这才慢慢松开她的手腕,“我且信你这一回,不过日后若是让我听到半点有关今夜的流言,我定来寻你。”
一语未落,他便环揽凉赢腰际抱着她跃枝而下,轻盈落地竟未有一丝响动。
紧闭双眼的凉赢只听枝叶沙沙,只觉脚底踏风,身轻浮于空,直至稳有落地之感,她才敢慢慢睁开双眼,却见于叔纠已在咫尺之距。
上一次于男子这般亲密接触,还是在澜苑梅洲之时。
她当即一手推开叔纠胸膛,连连踉跄后退数步。
“小人先回去了。”
慌措之际,她向叔纠躬身行礼后便匆匆而去。
没成想竟误打误撞听到这样的事,凉赢开始后悔自己方才多事了。
但转念一想,似乎原本困惑自己的所有疑问,也随之迎刃而解。
眼见伯诸的主帐灯火仍明,凉赢暗暗略加快了步子,直至来到帐口拱手通报,“公主,小人回来了。”
香萍闻声走近帐口,抬手轻掀门帘对着凉赢小声道,“轻声些,公主一直等到将才,刚刚架不住困顿入睡。”
见伯诸果真还没有回帐,凉赢一时心绪难平,也不打算去想此事。
“凉赢?”
凉赢正欲离开,静卧塌上的舒雯已然坐起身,她轻手掀开香萍刚刚盖上的毛毯,对着帐外的凉赢招手,“快进来。”
被香萍冷冷瞟了一眼,凉赢紧抿双唇一脸歉疚,却还是探身进了帐。
舒雯眸中柔光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凉赢的右腿,见他步履仍旧有些不顺,忧思溢于言表,“先前卫国公子说你的蛇毒没有大碍,只要安心修养不日即可恢复,我本想让香萍接你回来的,可又怕耽误了你养伤,没成想你竟连夜回来了。”
凉赢自知舒雯待自己好,已然远超普通的主仆。
也正是因此,将才那该死的不堪一幕又再度于眼前浮现。
察觉凉赢脸色暗沉,两腮略有紧绷之色,舒雯赶忙近身关切,“怎么?腿上的伤还很痛么?”
未免有伤舒雯孕体,凉赢强压内心逆流,强作欢笑应道,“公主不必担心,方才卫公子也是见我无碍才放我回来的,只是右腿仍旧有些酸麻而已,不妨事的。”
舒雯笑道,“如此也好,原本我也在犹豫,现在看来,我们明天可以启程了。”
凉赢听出弦外之音,便问,“启程?莫非公主想要先行返回临淄?”
舒雯微微颔首,“不错,其实今夜晚宴之前,我就觉着身子有些不太舒适。再者这北杏我也算是来过了,该看得景都看了,该见的人也都见了。傍晚孙老医官来为我请过脉,说我的胎相不太稳,身子也有些发虚,应当尽快回到临淄调养较为妥当。”
原本凉赢也认为此时应当尽可能与伯诸、文昭保持距离为好,眼下连孙老医官虽说考虑点不尽相同,却也算是与自己不谋而合。
凉赢略加沉吟随即附和,“孙老医官都这么说了,那公主还是尽快启程为好。”
舒雯挑眉一笑,“你何时也精通医术了?竟也催着我回去?”
察觉自己言辞稍微急切了些,凉赢语气稍缓,“小人只是觉着郊野纵然别有风光,到底公主您有孕在身,此处不比临淄,实在不宜安胎,应当早归才是。”
“谁要早归?”
不等舒雯应答,帐外伯诸之声已隔帘入耳。
凉赢见状赶忙与香萍退到一边,静迎伯诸入帐。
舒雯自然起身相迎,“夫君不是说今晚要侍奉齐公于塌前么?如何就突然回来了?”
伯诸冷眼一扫凉赢,随即看向舒雯笑道,“公父已睡,母亲说用不着我服侍了,便让我回来陪陪你。”
在香萍为其脱去外袍后,伯诸牵着舒雯围案而坐,“方才,我在帐外听说你要回去了?”
舒雯轻笑应道,“妾身觉着身子有些发沉,夫君还要留下陪同齐公与卫、鲁两国会商军国大事,妾身留在此处多有不便,正想等夫君回来之后与您商量。”
“如此也好,眼下你当以安心养胎为首要。”
伯诸轻握舒雯的手,就在方才曾去解另一名女子的衣衫,如今却又一副疼惜爱妻之态,映入凉赢眼中,令她极为不适,只得微微侧目避视。
话落,伯诸提议,“既是明日要回去,那我一早便与卢鹰将军打声招呼,让他自灭蒙营中抽调一支精干人马,护送你回临淄。”
舒雯浅笑婉拒,“不必了,这里更需要人手,妾身有凉赢与香萍陪伴身侧足矣。”
扭脸扫向二人,伯诸的目光最后盯在了凉赢的脸上,“他虽说是男子,可到底身子太过嫩弱,更何况还刚刚不慎为毒蛇所咬,腿脚不便自顾不暇,如何照顾你?”
伯诸坚持己见,“可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