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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祸胎邀我一起黑化 至临淄③

边的凉赢,在高傒移步院口的那一刻,竟见他眼角竟掠过一丝彻骨寒意。

不多时,驿丞便亲自令人端来了热水,同时也将备好的早膳一并送至。

守在门口的凉赢发现,跟着驿丞的婢女并非昨晚那几人,俱为生面孔。

驿丞隔着门对舒雯拱手道,“公主,上大夫命在下向您禀报,入城之事一切备妥,公主如无其他示意,用完早膳之后,便请起驾动身。”

坐于镜前的舒雯低声应道,“此事请上大夫与家兄议妥便是。”

“在下告退。”

抬臂复合双门,凉赢忽听身后似有搬挪石块的响动,回身一瞧,见先前两名壮汉正合力将一块大石盖在了井口。

余光瞥见凉赢正盯着,驿丞便遥相拱手解释,“方才县丞遣人告知,城中一只染瘟的病鸡不慎坠井,为防瘟疫传开,特地暂且封闭全城所有井眼,待到大夫投药确保无虞后再行开井。”

说罢,驿丞便领着众人离去。

回到自己房中,凉赢从枕下取出了一只小木匣,打开一看,里面是不久前自己从井口拨下来的白色粉末。

凝视这所谓的“细麦粉”许久,凉赢将其拿出门外悬空倒扣,本就不多的白粉随之飘落,散于院中白色石子上。

偏巧一阵徐风而来,彻底作扬尘无影了,便有如此事,不经意间烟消云散。

舒雯梳妆更衣罢,凉赢与香萍随其左右而出。

抬眼望去,院中高傒与子御说早已恭候。

“凉赢,一旦我踏入了这临淄城便再无回头之路可走。”侧眉看向凉赢,舒雯眼眸泪光烨烨,“前路未卜,你可愿伴我一道而行?”

余光之中出现了高傒的身影,勾起了不久前的回忆,胸中似有无形之手紧抓其心,捏得凉赢无法呼吸。

“公主放心走便是,如蒙不弃,小人定在身侧。”

马鞭声起,车轴缓缓转动,大队人马往临淄启行。

半道令旗信使自临淄城来,对领头先行的高傒与子御说禀报,长公子伯诸与三公子叔纠亲率朝中百官,已在城门外等候。

对此子御说颇为满意,“贵国诚意,甚为感动。”

高傒笑道,“公子不必见外,此为应尽之礼,往后齐宋两国通婚互盟,邦交之事还请多多仰仗。”

至城门口,钟鼓乐起,凉赢一路思绪被荡涤全无。

目视向前,只见高傒与子御说已然下马,而对面也一前一后有两人迎上。

前行者一身黄襟赤血长袍,五官端重,眉眼生威,腰悬三尺镶玉长剑,举步间贵态十足、略略上扬的下巴透着居高凌冽之感,常人莫敢仰视。

“在下齐公膝下长公子伯诸,奉公父之命,携舍弟及朝中文武,恭迎贵国公主芳驾。”

“在下宋公膝下二公子御说,久闻公子伯诸大名,今日得见。”

眼见伯诸如此谦逊有礼,子御说自然不敢怠慢,当即回礼。

移目看向正对面不远处的公主车驾,伯诸又侧身向子御说介绍身后之人,“此乃舍弟叔纠。”

探眼一瞧,叔纠面色温润谦和,贵为公子虽也身配利剑,玉冠之下一身素锦长袍显得书香气息浓郁,与御说相互见礼时,举止典雅恭敬,与其兄截然不同。

彼此一番致意,伯诸便先行穿过前排队列,直至舒雯驾前止步,展臂挥袖大礼一躬,“公主一路辛苦,伯诸有失远迎,不知沿途顺遂与否?”

“谢过长公子挂牵,有兄长一路护持,更有高子亲自远迎,一切无有不顺。”

在凉赢听来,舒雯隔帘回应时音带颤色,心慌意乱着实在所难免。

叔纠上前轻声笑道,“兄长,公主一行远道而来,还是先行迎公主车驾入城为妥。”

侧眉面目无神的看了一眼叔纠,伯诸随即点头笑应,“贤弟所言甚是,大家都堵在城门口也不好看嘛,还是随我等一同入城吧。”

除去同为上大夫的国懿仲染病告假外,到场官员分列两侧,鼓乐之声未曾间断,盖过了紧邻身侧的车轴声。

抬眼望去,城门口石刻“临淄”二字,就这样从头顶缓缓飘过,凉赢不知自己是该为自己如愿见到高傒而庆幸,还是该为自己和舒雯的前路忧心。

然正如舒雯所言,已经无法回头了。

车马行至一座高门宅邸前,伯诸便扬鞭指着门看向子御说,“此处便是大婚前公主暂居之所,宅名曰葵邸,乃公父特意下诏拨派。宅内花香池清,枝繁葱茏,亭台楼榭俱全,可谓清幽雅致,乃婚后宜居治所。莫说临淄城,即便放眼宫城之内,也只有澜苑可与之比肩。”

澜苑。

就在昨夜,凉赢刚从子御说口中听到此宅名,而更令其印象深刻的,便是它的少主流白。

余音未收,便见伯诸嘴角立显僵硬,好似碰触到了什么禁忌。

再看身后马背上的叔纠,抬袖掩口轻咳了两声。

高傒正欲开口圆场,目光却转向了葵邸正门。

逐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