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过事与愿违。
思及此,凉赢双手捂着额头,十指自额顶插入密发,扯下了几缕青丝。
独自梳洗更衣罢,已是黑夜如幕,点点繁星相映,半圆之月如银照水。
小舟停靠船埠,花卷提灯于岸边等候。
“腿软了?待会儿穿过彼岸,动静可小些,吵着少主我与你没完。”
瞪了一眼凉赢,她便转身先行跨上甲板,挂提灯于舱边,手持船桨再行催促,“快些,别以为我愿意载你。”
我也不愿啊。
这句话到了嘴边,凉赢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轻舟过湖,涟漪自船身两散,唯有船桨划波之声搅乱静夜,于凉赢而言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船埠灯柱幽火黯淡,却为乘波起伏而来的小舟引领了方向。
舟身靠岸,凉赢不想挪窝,试图做最后的无力反抗。
可终究架不住花卷那满怀杀气的一瞪,紧咬下唇站起身。
刚弓腰踏上甲板,花卷突然一脚踹了过来,凉赢反应不及登时落水。
口鼻进水难受异常,凉赢在水里胡乱扑腾。
反观站在甲板上的地花卷却无动于衷,眼见凉赢就要沉下去了,这才将船桨递了过去,将其拉了上岸。
趴在船埠咳嗽不止的凉赢,气还未喘匀便抬头瞪着花卷,再也忍不住了,“我何处惹着你了?总是三番四次的针对我!”
夜风卷帘,捎来了水榭扣弦清音,如深谷雁啼。
抬手一缕青丝,花卷扭头冲着水榭柔声解释,“奴婢只是试试会不会水性而已,况且这也是为她好。”
话落,她将秀发轻抛肩后,提灯踏着石阶前行,“全身湿透了,不想冻死的话就跟上来。”
经她这么一提,凉赢方觉寒意透骨,令人战栗,上下齿打颤。
“也不知是谁害的。”
沙洲外柳倚岸,穿过石阶方见中央仍有一汪碧波,含苞未开的红白梅株交映绕水,两座石桥灯柱为扶手,点点幽光直通其内,与浮水三层水榭相联,水面莲花浮灯随波漂流。
水榭呈六边状,除上悬“霜阁”刻匾正门外,其余五面皆是轩窗紧闭。
抬头仰望上叠两层,二层周遭除圆柱之外,并无任何门窗,仅有竹帘空悬,正如先前自己远观所见。
三层除一圈围栏露台之外,乍一看与一楼无异,灯火映窗透着淡淡黄晕。
不及细看,花卷便领着自己入了正门。
一进门便见着一樽三足火炉,略略驱散身上的寒湿之气。
再行环视便显陈设简单,一方长塌邻靠右侧窗下,塌旁立一雁鱼灯台,油足火明,塌前一张坐案,案上除了灯盏之外空无一物,塌后背靠衣橱,空中香气弥散,令人神清舒爽。
最令凉赢感到好奇的,是沿左侧窗边三折而上的木阶楼梯。
“往后你便住在这一层。”花卷伸手指向楼梯,“未经允许,不得上去。”
沙洲仅有这一处霜阁水榭,凉赢自知那位传闻中的三公主就在上面,不觉一阵心悸。
见其神色凝滞不予回应,花卷轻笑一声,缓行步步向凉赢逼近,“看来你也多少听到了有关于澜苑的传闻。如今既然来到这里,我不妨告诉你,前四个被送来的男宠,都因擅自妄图接近少主,才会被处死的。”
一语透心,凉赢目光躲闪,更令花卷认定自己猜测无误,“顺带一提,他们都是我亲手处置的,你如果想做第五个的话,我乐意之至。”
“姑娘放心,在下绝不会上楼搅扰贵主清净。”
“贵主?”
花卷嘴角一扬,“看样子你还是不死心,仍想逃出去是吗?”
凉赢默然不应。
花卷顺手推开了身侧窗户,看向沙洲外泛着粼粼月华的碧波,“莫说你不懂水性,即便你可以游到对岸,只怕也早就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了。”
此话一出,凉赢心头一紧,近身窗前追问,“姑娘此话何意?”
侧身倚窗,花卷扭脸反问,“可曾听过尖齿鲳?”
见凉赢一脸茫然,她便伸手指向了那片镜湖,“顾名思义,它们与其他鱼不同,长了两排利牙尖齿,本来这一池水里养了好几类鱼,可不到半年,便只剩这一种了。莫说是水中生灵,就连人不慎落水,它们也会循着血肉的气息围游过来,剩下会发生什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食人。
回想方才自己被踹落水,凉赢不禁打了个寒颤,可疑问随之而来。
“既如此,为何我落入水中时,未曾遇到围过来攻击我?”
“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
花卷展臂将窗户关上,拍了两下手掌,“半个时辰前,我在你洗澡的木桶里撒了些东西。”
“撒了些...东西?”
凉赢不解,“莫非,就是那洗澡水,才让那些尖齿鲳不敢接近我吗?”
“受了两次教训,总算是开点窍了,”花卷自腰带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