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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祸胎邀我一起黑化 囚澜苑③

凉赢看了一眼香炉,也不再多问,亲自送她至船埠。

“不必送了,这里我可比你熟得很,”自凉赢手中接过提灯,喜饼便细声推着她的胳膊往回走,“天色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姑娘慢走。”

目送喜饼摇桨乘波远去,凉赢也转身返回水榭。

时过三更,花枝染霜,薄雾笼罩沙洲,更添几分神秘阴沉。

灌木中的冬姐儿啼鸣不绝、此起彼伏,掩盖了小舟破浪之声。

舟近船埠,摇桨的喜饼先行登岸,将绳索套好。

与以往不同,花卷也在船上。

她也紧跟上岸,与喜饼一左一右,手持提灯躬身相迎。

很快,舱内探身走出一人,他正是齐国上大夫、高氏一族的族领。

高傒。

今夜高傒身披黑绒长袍,意在掩人耳目。

“高子这边请,少主已恭候多时。”

二人提灯前方引路,踏着刚下了霜有些湿滑的石阶,朝往水榭而去。

穿过石桥行于门前,花卷侧目对喜饼暗使眼色,喜饼颔首领会,上前轻轻将门推开一条缝,见凉赢躺在塌上一动不动,枕边的香炉也烟起不断,这才放心将门推开。

随二婢踏过门槛,高傒侧目看向床榻上的凉赢,只见其双目微闭,棉被盖至眼下,一副熟睡之态。

之后,高傒便只身上楼,而二婢则步出石槛退守石桥,并将木门关上。

扶手至二楼,高傒已见孤灯旁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淡淡一笑,伸手解开了领口的绳结,斗篷遂即顺肩滑落。

“好久不见,近来起色可好?”

曳曳灯火孤照塌上身影,余光一瞥楼梯口的高傒,只抬袖一挥,两丈远的灯火瞬间熄灭,化为一缕缥缈,无尽黑暗自其身侧蔓延,直至将整层吞噬。

楼下始终听不见上面有半点声响,约半个时辰后,脚步声才复响于二楼梯口。

高傒抬手将斗篷绳结系好,走下最后一阶时,看向了塌上睡姿依旧的凉赢。

近身塌前,他先行抬手揭开香炉的顶盖,见其中燃香依旧,又缓缓抬手摸了摸盖在凉赢脸上的被子,摇头笑了笑。

“棉被湿水掩面,安神香的效用也便大打折扣,”落座塌边,见凉赢睫毛微颤,便笑道,“别装了,你一直醒着吧?”

自己耍的小手段已被识破,凉赢索性睁眼。

“当心夜寒,”刚想起身,却被高傒抬手轻按其肩,“看来门外两个丫头给你送安神香时,你便猜到今晚有人会来,直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敏锐。”

“只是我猜不到,来的人会是你,”凉赢低眉瞧见高傒的腹下腰带并未紧扣,心头一酸,“你来找三公主...有事?”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自然有事,不过这与你无关吧?”高傒垂首一笑,抬眉与之相对,“我本以为,你守夜不睡,是想要问我打听外面的事,是我会错意了?”

无暇在意杂念的凉赢,登时自塌上弹坐起身,“对了,公主现在如何了?”

“吓我一跳,”高傒身子向后微倾,而后笑答,“自你突然从葵邸失踪之后,宋国公主到处找你,却始终没有任何音讯,甚至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其兄公子御说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才勉强安抚,承诺一定会找到你。”

“公主无恙?”凉赢手捂胸口长出了一口气,“那就好。”

“看你的眼神,这些日子在这澜苑,你把事情大致理顺了。”

“也是前几天才刚想通了大概,”凉赢方觉与高傒距离过近,这才向后挪了挪身子,“今天看到您,眼前最后一抹迷雾尽散。”

凉赢试问,“若然那日不是我与您发现了那些粉末,公主的容貌只怕已毁,也因如此,我才会碍了某人的眼,欲将我除之而后快,不成想却被您给捷足先登把我打晕送到此处,对否?”

“是你发现的,”高傒浅笑,“为何要扯上我?”

“先生真当小人是傻子不成?”

见高傒依旧和自己装糊涂,凉赢反问,“明知道公主不会那么早起身,却还是挑在那个时辰去向她问安?只怕是您已经事先察觉,所以特来阻止,不成想我也发现了,这才装作沉默顺水推舟将此事化小,以免激怒宋国引起婚变,我当没有说错吧?那幕后...”

“说起来,”见凉赢意欲追问幕后主使,高傒伸手指了指上面,“你来梅洲这些天了,还没有同楼上那位见过面?”

提起楼上那位,凉赢脸色一沉,默然不应。

“这就难怪了,”高傒瞧出端倪,会意一笑,“放眼临淄就只有此处最为安全,你以男宠之身换来的性命,为人收留总要有所报答才是。”

话落,高傒舒眉收手,“说不定,你会对楼上那位有所改观。”

“我本就无意当什么男宠,更不想卷进这是非旋涡。”

趁此机会,凉赢也向高傒恳求,“请您带我出去,我想回公主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