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怡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说了一句:“不是用你送我的玫瑰做的鲜花饼,那束花还在我卧室。”
清灵的声音如银铃落地,程砚深转过身,视线偏向楼梯上站着的人,眉若青山,神色自如,眼底仿佛一片镜湖,明晃晃地映着几分从容。
唇角似有似无一点笑痕:“我似乎什么都没说吧。”
姿态依然优雅端正,可那表情分明已经说了些什么。
沈洛怡挽了挽长发,缓缓踱下来,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怕程总误会,毕竟程总送我的每一件礼物我都很珍惜。”
她一贯是如此,越是尴尬的时候,越会说些场面话,同样的,也越是友好疏离。
程砚深笑容温淡,将她面上表情纳入眼底。
“所以,你数过花瓣了?”几分了然的语气。
眼波微转,沈洛怡坐在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玫瑰花茶,吐字清晰:“没有。”
沈洛怡已经很久没玩过什么打赌的游戏了,沈江岸对她管教一向严格,在她回国后几乎所有事情都在他的安排下进行。
但昨晚“撑场子”那三个字,实在惹得她眼热。
单数双数,二分之一的概率,她随意猜了一个,只当是睡前玩笑。
可关了手机,沈洛怡却又上了心。
坐在地毯上抱着那捧花的时候,沈洛怡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她神思疲惫也不想去思考其他,只是轻轻扒拉着花瓣,小心翼翼不想破坏整体花束造型,动作放得很轻。
沈洛怡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是个双数。
她猜的是单数。
打赌运气有点太差了。
可又觉得不死心,来来回回数了两遍,原本造型完美的鲜花被她搞得一团乱,唯独证明了一件事,她确实没有数错。
沈洛怡有些不甘心,但又心疼凌乱的鲜花,最后又花时间将萨曼莎重新整理了一遍,恢复原本的造型,折腾到两三点才睡。
拿起茶杯,喝一口玫瑰花茶,她抬了抬眼皮,索性承认:“好吧,是双数。”
“我以为你不会来的。”
不过单双数也无所谓,这不还是来提亲,给她撑场子了吗?
赌约不重要,结果好即可。
程砚深微微颔首,拿起她给自己倒的那杯花茶,只放在笔下轻嗅,并不着急喝。
眉眼微垂,长睫在眼下浅浅落了层阴影,染上几分不羁,嗓音散漫,他说:“那你猜对了。”
“嗯?”
“我家闲置的花瓶里插了一枝玫瑰。”眉眼透过一丝怠懒,他慢条斯理地喝下粉色调的花茶,轻扯薄唇,“是沈小姐昨夜慷慨赠与我的。”
沈洛怡心尖蓦地一跳。
“那枝玫瑰我替你数了。”
单手捻着茶杯,散着浓浓花香的茶汤微不可见地晃起。
其实结果并没什么关系,猜对猜错也只是听在口头,毕竟他人已经站在了这里,但听到他提到那枝玫瑰时,她的心跳还是猝不及防空了一拍。
沈洛怡侧过脸,望进他深眸中,幽幽沁凉,像是卧着深海暗渊,坠着人沉迷。
“是单数。”他视线极淡,慢条斯理开口,“沈小姐猜对了。”
“赌约应现,我来锦上添花。”程砚深侧脸线条清晰锋利,清冽声线慢悠悠溢出。
轻描淡写,简单略过。
不是救人水火,也不是雪上添霜,仿佛他只是陪衬,无关紧要。
唯独重要的是她。
沈洛怡略一恍惚,猜不透他说的究竟是那些玫瑰,还是说的她。
重要,好像也不太重要。
沈江岸和洛茜下楼的时候,程砚深已经同沈洛怡谈起今日的财经日报,只是浅浅提起几个重大新闻,都没讲太深,气氛和谐又好像有些敷衍。
沈江岸与程砚深从前打过交道,对他印象极其深刻,在商场上手段雷霆,但为人却彬彬有礼,礼节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是欣赏这样的后辈的,尤其是接上他们刚刚的话题,沈江岸随口问的几句财经新闻,程砚深也应对有方,见解独到,显然比方才认真了许多。
太过官方的对话,让她有些昏昏欲睡,沈洛怡只负责跟着应和点头,目光落在程砚深面前的透明茶杯,那里是她刚刚倒的玫瑰花茶。
他似是不喜这种甜腻花茶,只礼节性地抬起杯子,薄唇碰了点茶汤,浅抿一口,面上功夫做了个全套。
丝毫挑不出错处。
“竟是不知程总对这种新兴技术也感兴趣。”沈江岸面上浮起几分悦色,不见方才的严厉。
沈洛怡回过神来,他们似乎在谈论最新热门的科技产业,从电子行业谈到固态电池,唯独绕过了他们即将合作的数据医疗项目。
程砚深淡笑依旧:“沈叔叔,您太客气了,叫我砚深就可以了。”
沈江岸望了望他杯子里几乎没怎么动的花茶,忽然转了话题:“砚深,听说你对茶叶颇有研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