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杀了那个黑月光太子 红裳之死(中)

为妹妹做法。”

“原来他便是崔鸣。”余绾顺着雁青指尖看过去,“他与红裳可有故交?”

雁青目光冷若寒冰:“他不仅与我妹妹并无故交,反而在妹妹生前发现她模样生得极为娇媚,曾多次威胁骚扰,若非叫我得知,怕是妹妹就真被他给欺辱了!”

余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看来此人身上定是大有文章。”

雁青恨道:“虽执意让女娘为妹妹验尸,但如今我心中已有答案,妹妹之死与他定是脱不了干系。”

余绾道:“只要你按我说的做了,今晚定能抓他个无从抵赖。”

谈话间,马车缓缓驶出街巷,去到城郊的林子里头。已有衙役将尸身运来,在此等候,不等上前,只见崔鸣忽而脸色一变,捂住肚子,痛苦地拧着眉头。

车夫赶紧上前询问,崔鸣脸色惨白,冷汗滑落,闹了一路肚子,到了此时已忍无可忍,他推开车夫的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在这里守着,我去去就来。”

说罢,急忙狼狈地跑开。

余绾跟着雁青下了马车,早先丫鬟青裳一直坐在马车里,车夫故而并没有起疑。

一路跟着衙役去到林子深处,虽然刚过午时,但天色黑沉,阴云罩在头顶,林子中渐渐起了雾,竹影婆娑。

此处本就是坟场,平日里杳无人烟,阴森的风声令衙役都不禁牙颤。

红裳的尸体就被摆放在地上,身上盖了一块白布,除了雁青外,并无旁人前来祭奠。

尸体前燃着两盏白烛,余绾取过一盏,在晦暝的火光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红裳的尸身。

她身量不高,面部已经腐烂看不清,发髻散乱,仅剩一两只钗环,穿着的红衣已经磨损破烂,衣袖上沾有些许污渍。

手心,胳膊上有些许挣扎过后留下的痕迹,心口偏下处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因为尸体已经腐烂,只能从伤口形状分析,虽是利器,但不像刀剑所伤。

趁着衙役正在搬运棺材,余绾用头顶的簪子轻轻拨开红裳的双手,仵作已经验过尸身,手上并没有留下线索,除了一些挣扎时留下的细细伤痕,什么也没有。

验证了心中的猜想,余绾冲着雁青点点头,她这才红肿着眼睛,停止了哭喊,叫来了衙役。

正巧崔鸣也捂着肚子寻来,因有县令的吩咐,衙役帮忙将红裳抬进棺材里,准备下葬。

崔鸣不敢去看红裳已经腐烂的尸身,在阴森的林子里,冷风似是寒刀剜肉,吹得他心虚难安。豆大的冷汗从额上滴落,他抬着红裳的头,腐肉烂肉在手心中挤动,就像是紧紧贴在他手心,挥之不去。

崔鸣呼吸陡然停滞半刻,在这寒冷的时节,他出了一身的热汗,偏偏风声鹤唳,似鬼哭狼嚎。

汗水打湿崔鸣的双眸,他浑身开始哆嗦,只觉得眼前出现一道道模糊的身影,风声也变了声调,就像是......

就像是红裳死前对他的求饶和呼救,和阵阵撕心裂肺地哀嚎。

人已经死了,人已经死了。

他明明亲眼看着红裳死的......

崔鸣眼前越来越模糊,手脚已经不听使唤,身体抖如筛糠,他双目通红,眼眸中是狰狞的红血丝,他咬着牙,短短的几步路,他却仿佛永远也走不完。

便连衙役也察觉出了他的不对,眼前人便跟入了魔一般,皱眉刚欲低声唤他,忽而只听一声惊呼:“尸身、尸身好似动了!”

衙役大惊,低头一看,只见尸身的指头正在轻轻颤抖抬起,似是要抬起手,去抓谁——

崔鸣身子狠狠僵住,泪水从眼角流下,他却无知无觉一般,低着头,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红裳的尸身。

“哐当”一声,几位衙役被吓得顿时松了手,跌坐在地,雁青猛然扑了上来,嚎哭不止:“妹妹,可是你回来了,可是你心有怨念,借尸还魂,欲要指认真凶——”

话尚且未说完,雁青便一口鲜血涌出,人也就此晕了过去,再不省人事。

“真的动了,真的动了。”余绾害怕地重复着,见此连忙扑上衙役:“大人,我家娘子晕了过去,烦请送我们回城。”

衙役们自然求之不得,恨不能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连忙搀扶起昏迷的雁青,连带着车夫也连滚带爬地上了马车,一行人活似被鬼撵了一样,离开此处。

崔鸣茫然地看着马车离去,再低头看着被摔得烂肉四溅的尸身。

身子一软,数日来的折磨在此刻泄放,他崩溃地嘶吼一声,瘫坐在地,身子连连往后缩去:“不是我,明明最后......不是我......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我是要杀你,可、可明明......”

“做鬼也欺软怕硬不成!”

越说越愤怒,崔鸣双目几欲泣血,额上青筋凸起,他疯狂地抓着头发,终于忍无可忍地站起身。

粗重的喘息着,他目眦尽裂,目光阴冷疯狂地盯着眼前的尸身,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翻腾的不安与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