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对调查此事如此执着,甚至明知各方势力对他虎视眈眈,不惜脱离仪仗,冒着危险前来庆栎县和隆安。
整理着自己的思绪,余绾随手捞起桌上一块糕点,只是还未入口,门便被人叩响了。
是齐旺。
他怀里抱着一大包鼓囊囊的物什,沉甸甸的,走起路来叮当响,用蓝布捆绑着,也看不出是什么。
急匆匆进来后,齐旺来不及去擦额上热汗,将包裹解开:“这几日忙,今日用膳时我才忽然想起来,崔鸣拖着红裳女娘尸身前去找刘恪言那夜,刘恪言曾出过门,去了县衙,还抱回来一件银白物什,不知是何物。”
“可这几日搜查刘恪言屋子时,我却并未看到类似的物什,觉得蹊跷,我又搜寻一番,果然在暗道里发现被刘恪言藏在石砖后面的东西。”
齐旺将包裹打开,瞬间华光四溢,富贵满堂,余绾看着堆积如小山的金银玉器、首饰头面,也不由惊得站起身。
这些金银玉器绝非凡品,光是那整套头面便是纯金打造,上面点缀百颗珍珠,个个有黄豆大小,品色极好,镶嵌的玛瑙更是鸽子蛋大小。
除此之外,齐旺从金银玉器中扒出一只银白溢彩的狸猫。这只狸猫是用银子融了雕刻,大小与真猫无异,匠人手艺巧夺天工,便是猫毛都一缕一缕雕刻出来,栩栩如生,憨态可掬,足以以假乱真。
狸猫的眼珠更是用价值连城的红玉镶嵌上去,挂在狸猫脖上的铃铛用的金子雕刻,拨动间,竟真的会发出泠泠响动。便是不论这些昂贵用料,单说手艺,便足以令人望而却步。
余绾震惊:“这些都是刘恪言藏起来的?”
齐旺点头:“正是。他将这些富贵藏在暗道松动的石砖后面,用上锁的箱装装着,钥匙藏在他屋内的花瓶里。”
“那夜他使用障眼法,怕是就去暗道里藏这些宝贝了。”随手拿起一只镶嵌着一圈玛瑙的金镯,余绾放在日光下细细打量,“这还真是骇人听闻的富贵。别说是他,就是隆安县令又从哪里寻来的这银狸猫?还能出手如此阔绰的赏给刘恪言?”
本以为刘恪言赏给花暖阁伶妓的金镯足够富贵,望着眼前琳琅满目的首饰,才发现不过九牛一毛,那只金镯远远不及眼前这些,想来是他千挑万选出来最普通的一个。
齐旺纵使已经每样细细查看过,再看向眼前堆积如山的富贵时,仍是眼跳心惊:“便是县令,一年的俸禄才有几何?这些物什绝非是他二人能够触碰的到,单说这只银狸猫,如此穷工极巧的手艺,分明是出自宫廷!一位小小县令,一位屡试不中的穷秀才,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余绾抬眸看了齐旺两眼,将手中的金镯子扔回去。
指尖轻轻地点着桌面,余绾眸色微闪,沉默半晌,忽而扯了扯嘴角:“现下不就知晓他们在深山中运送什么了。”
齐旺不解:“您是说这些物什出自深山?可深山中怎么会藏有......”
话说到一半,齐旺想到了什么,猛然住嘴。
“墓。”
余绾冷冷说道:“他们在挖坟倒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