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扒他裤子弄上一弄!”
“你就嘴上耍耍,你真敢嚒!”
“现在不行了,可惜了的,现在人家攀上高枝了,他可是咱们公主裙下第一号宠臣——”
“啪”的一声,一只金杯凌空掷来,打在那臣子面门上,口鼻冒血。他捂着嘴就要发怒,一扭头,见是斑衣公主正唇边噙着一抹冷笑睨着他!
“殿下饶命,是微臣唐突!”那臣子素来知道斑衣公主娇纵跋扈的德行,又见今天她身边大殿里几乎拱卫了百十多号飞鸢骑,当即吓得匍匐在地,屁滚尿流。
斑衣公主“唰的”抽出赵德胜的佩刀,刀尖直指那臣子下巴,将他挑高抬头,一双美艳不可直视的眼睛灼灼地盯着他上下端详,然后嫌弃地啧啧道:“甚么獐头鼠目,还想肖想美人?你也找副铜照子照一照,你配嚒!”
如此大庭广众羞辱朝臣,也就斑衣公主敢如此胡作非为,围观者脸上都露出见怪不怪的表情,也有的横眼看那跪在地上的膳部主事,但见他脸上倏地涨红,几欲肝胆俱裂,只觉自己就是砧板上一块肉,或者竹筐里一条鱼,供买家挑挑拣拣。
供人品鉴的滋味不好受罢……裴缨瞪了一眼这臣子,放下刀,旋即走了,也算放过他。
唬的那人几乎瘫倒在地,他的同僚好友们也不敢上前拉他一把,竟离他丈远,要多避嫌有多避嫌。
……
裴缨知道自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目,尤其是赫舍使臣,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朝舞台上打了个响指,谢连星极有默契地让伎师换成一首明快的鼓点。随后她将弯刀掷在地上,舒起广袖,踩着舞步,走向殿中群臣。
四方馆的礼官们因时常接待外国使臣,个性舒朗见识广泛,知礼仪而不拘谨,当下便有年轻的臣子站起身来,和她共舞。
而赫舍子民更是人人都能歌善舞,兴高采烈地欢呼,齐齐离席——很快,四方馆便变成了舞乐的海洋。
……
人群之中,裴缨敛起裙角,悄悄退去。
回到桌案上时,碰上赫舍大王子。
对方粲然一笑。
他的善意来的突兀——裴缨心里警觉,双眸凝视着昆弥,忽然,问出了那个令她抓耳挠腮许久的问题。
“你怎么戴紧箍咒?”
昆弥:“……”
梁彦超不知从哪里凑上来,笑呵呵解释道:“公主殿下,我们殿下不仅是赫舍大王子,还是衍教大巫祝,这头上的金约是唯有他才能配戴的,象征这着的是雪山上的耀目金光。”
衍教民众散布在赫舍十万大山之中,以山林草木为信仰,崇尚遵循自然,教众甚多,算是一支比较温和的教派,历史上从无犯上作乱的记载。
“雪山?”裴缨又面露狐疑。
“呵呵,就是这一身白袍。”
“喔!”裴缨连连颔首,笑道:“受教了——对了,梁大人,听说你从前就是大靖人,二十年前游商到赫舍,发家致富当了官,娶了十多个妻子,生了一百多个孩子,是嚒?”
以长袖善舞闻名的使臣梁彦超,此刻也被问得支支吾吾,这大靖皇宫消息这么灵通,他昨儿才被白无逸盘问一道,如今又被这个小公主点破内帷家事,实在有些臊脸,讪讪道:“没传言的那么多啦——也就八十多个孩子,妻子是娶的多了一些。”
“喔!”裴缨连连颔首,细眉一挑:“所以赫舍正在以举国之力,繁衍生息,鼓励生育,是想要筹谋群山以北的江山嚒?”
梁彦超眼神微眯,神色中闪过一丝冷意,斑衣公主似乎不像外头传说的那般草包……他很快又恢复那副随和喜庆的模样,忙道:“瞧殿下说的是哪般话?赫舍生孩子也要交丁税呢,微臣不过是比别人多那么些许家财而已!”
“喔!”斑衣公主再次受教颔首,梁彦超搔搔头发,有点不想和这位难缠的公主继续兜搭下去,谁知道接下来会被套出什么话呢。
他悄悄睇了睇自家大王子,不承想大王子一直拧着头专注地看着斑衣公主,若不是他是自家王子,还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品行,否则就要断定他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了。
“咳咳——咳咳!”梁彦超大声地咳嗽两下。
昆弥这才收回视线,转脸看向梁彦超,一脸关切:“您还好嚒?”
“还好。”没死。梁彦超心里默默补充道。
“你叫昆弥?”斑衣公主开口。
梁彦超倏地睁大眼,这位传说颇好男色的公主果然盯上自家大王子了,他赶紧扭头盯着王子如何作答。
昆弥轻点下颌,微微一笑,很是温柔,就像一捧融化了的雪山水。
可惜裴缨从没见过雪山,所以无甚感觉,见梁彦超杵在这儿不走,便也不避讳他,接着问道:“你之前冲我说了一句‘阿什么’是什么意思?”
“阿阇摩,山神示寓我的雪山神女,阿阇摩。”
“……是我?”
昆弥“嗯”了一声,很真挚:“是殿下您,您就是我要找的阿阇摩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