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轻瑶是故意留出这个出口的。
按照原主对晏望舒的喜欢,如果听见了晏望舒身负重伤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保持得了冷静。
竹绾想起了在云泽神官府时,她刚来就被罚跪在雪地中,原主的残魂告诉她是有人下咒要害她。她又想起刚刚抵达景园菡萏院时,婢女给她送上了掺杂着铅粉和月桉花的香囊。
她当时就猜到,若日后铅粉在香囊内渐渐渗出,原主知道后一定会大发雷霆,即便在灵台也会虐杀这些婢女......
难道真的是......暮轻瑶?
不可能啊,原书《九州世界》虽然是大男主爽文,女主不过是陪衬,可暮轻瑶是陪在谢长风身边最久最体贴他心意的人,这样举足轻重的角色怎么会想要害她。
看见竹绾又回到了光牢之中,千翎才算是松了口气。
“我们就在沉影壁等着,坐观其变。”
*
深不见底的幽林之中,一袭鹅黄衣裙的少女手持着一把提灯不断地往前走着。
穿过幽深的黑林,面前是陡然开阔山谷,山谷中央修建着一座祭天的石台。
石台上矗立着四根巨重无比地石柱,繁密的咒语印刻其上,延伸出强劲的锁链,将一个奄奄一息的白衣少年四肢紧紧锁起。
秦末寻熄灭手中的灯火,运起灵力施法为石台之上锁着的少年注入些许灵力。
晕过去的人长睫微颤,渐渐苏醒过来。
“小公子,是我,我是秦末寻。”
秦末寻看着被重重锁链牵住的晏连璟,满是心疼却无计可施。
“家主太过心狠了,竟然这样对你。”
晏连璟面无血色的脸上扯出一丝笑,认出了面前皱着眉头的姑娘。
“是末寻姑娘。”
“你还记得我。”秦末寻眼睛一亮,又道:“谢谢你,要不是你发现了那些婢女身上碎布的魔祟痕迹,只怕我还被家主罚在思过崖里关着。”
晏连璟抬起头笑看着秦末寻,声音却虚弱无比,“末寻姑娘没有做过的事情,自然要澄清,怎么能再受了委屈。”
“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光杵怎么会指向你呢?是不是因为前几日追赶魔祟,你沾上了气味呢?”秦末寻想到此处,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啊,我们都只是见到了痕迹,我听他们说抓捕魔祟那日你与竹绾出现过。”
“大概是吧......”晏连璟的声音气若游丝,他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会儿,便又重新睁开眼睛对上了秦末寻的眸子。
他的眼睛像是带着潋滟水光,眼尾微红,只是这么一望就让人生出无限爱怜。
“我想告诉末寻姑娘一个秘密,因为我怕再不说,我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看见晏连璟这番模样,秦末寻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起来了一般,“什么秘密?”
红色的凤凰印记在晏连璟的额头上渐渐显现出来,惊得秦末寻捂住了嘴,过了许久都不知该如何说出自己的震惊。
“这......这,怎么会?”
“我的母亲曾是晏家主的侍婢,后来母亲生了我就被送到了云泽魅疆自生自灭。我自小与母亲两人相依为命,本也想就如此度过余生,与晏家再无联系。”
“可魅疆当地的富户却看中了我,硬是将我夺去,我母亲为了救我葬身火海之中,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若不是仙主救我,我也不可能再来到晏家,还有机会见到父兄。”
秦末寻惊道:“什么!你真的是晏家人!”
晏连璟垂下了眼睛,“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我现在已经被家主认为与魔祟与勾结,应该很快就没有来日了。”
秦末寻又将扔在地上的长灯捡起,重新燃起灯火,对着晏连璟信誓旦旦的说道:“你别怕,我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帮你的,哪怕你不是晏家的织凰血脉,我也会帮你。”
“是你帮我澄清真相的,若不是你我还在背负着冤屈。”
山谷之中长风阵阵,秦末寻手持灯火走出石台。
灵台的织凰血脉如此尊贵,又怎么能够屈尊在这里。
她的爷爷马上就要出关了,作为灵台开辟人之一的玄冥道君只要发话,就算是晏怀君也只有听命的份。
而她是玄冥道君留在世上的唯一亲人,只要有她在,只要玄冥道君有一日留在灵台,晏连璟就不可能再受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