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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春露 暗涌

,情绪莫辨地凝着她。没转身离开,当然也没有配合她的行为举止。

不过。

不过心思缜密的女孩绝不会放过任何细枝末节。在彼此僵持的半分钟里,江禧非常敏锐地觉察到,周时浔被她按在腰后的手隐隐有些微僵滞。

她从他向来寡寂无波的眼底破译到一丝退避。

这意味着什么?

这是不是意味着。

“周先生。”江禧突然这样叫他。

女孩扬起下颚注视他,随之一种肾上腺素激增的快感莫名逼上来,像被取悦到,让她近乎狡猾地笑起来。

“您没有过女人,对吗?”她以陈述的语调提问。

港媒从未传出过任何周时浔的花边绯闻,可毕竟这个男人在圈内的身份特殊至此,江禧以为他明着干净,根上也是跟周锡风一样的风流种。

现在看来,他根本不懂如何与异性肢体接触。

他才是完全没有经验的那一个。

在这方面他居然,是一张白纸。

正当女孩为自己的这个发现而沾沾自喜,眼前男人倏忽眉骨松动,淡微勾唇,喉间溢出一声呵笑,慵懒地将问题抛回给她:“你期待我说什么?”

江禧不禁怔忡一瞬。

周时浔虚眯起眼,徘徊在她脸上的视线浸透讥诮的玩味,“我的确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他承认得很痛快。

“怎么?”他微微欠身,蓦地又凑近她一些,“黎小姐比较懂是么?”

江禧被惊到,不自觉挪步往后退,却忘了自己正站在楼梯上。险些被身后阶梯绊倒之际,腰际陡然一紧。

只见周时浔眼梢微扬,长指敷落在她不堪一握的纤弱腰肢,腕骨一个收力将人勾回来,揽住她,牢牢把控她的身体。

旋即带她调转站位,下压腰身,生生迫使她脚下错乱地倒退了半步。

再晃过神来,江禧下意识转头,发觉自己后腰紧紧抵靠在楼梯栏杆,上半身完全悬空在外,整个人被扣在周时浔的身体范围内。

她回头望向男人,目光惊疑又略带质问地盯着他。

谁料周时浔更加抵近一步,修直的体态轮廓在她身上投下阴影,缓慢拉下视线,凝住她的眼神凌厉,冰冷,斥足压迫性。

令她非常不适,又令她躲闪不开。

江禧这才后知后觉感到惶恐,胡乱抓住男人的手臂,蜷起手指,捉紧他奢昂的西装衣料,磕绊抵抗:“等、等一下……”

“等什么?”周时浔挑眉。

“我、我…那个……”她眼里溢满惊悸。

习惯用谎言伪作的女孩只有在无措时才乖顺,紧张才退缩,害怕才诚实。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剧烈发颤,但她必须完成这个句子,“我、我其实也不太懂这种事……”

“不懂?”可周时浔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淡侃,“刚才不是还挺会?”

“我不是…”连反驳都丧失底气。

显然,是真正被吓到才肯表现出单纯不做作。

狡猾的女孩子。

周时浔恹恹挑起促狭的眼尾,他没再开口说什么,而是后撤开身体,箍在她腰上的手掌也很快卸力。

指尖离开时,不经意划了一下她的腰。

江禧瞳孔骤缩,脆弱的地方被猛然刺激,像横亘在心腔中央的敏感神经被轻力拨弹。不必暴力扯动,只要给予一点触碰,战栗感便如过电般烫过后脊骨,转瞬游蹿下尾椎,又酥又麻,酸胀感弥存。

江禧忍不住狠狠瑟缩了下。

这实在太奇怪了,这从未有过,这种超出她可控范围的感觉让她无比惊惧,江禧死死咬住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候,周时浔收回手,倦懒搭上她身后的栏杆,渐渐弯下腰与她目光平齐。他森冷带讽的眸猝然刺入她眼中,如此寒凉,江禧立刻仓皇地扭开头,警觉逃避他的视线追猎。

不成想下一刻,男人倏地出手掐起她的脸,长指施力强势地掰正,逼她被迫对上他的眼眸,指尖按掐的力度几乎弄痛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既然听到周庆辉的话,也该知道他是什么目的。还要多此一举,单独来找我,就为了所谓‘我的撑腰’?”他低敛着眼皮,捏紧她的脸蛋又扯近,突然变换粤语,眼神剥离几分讥嘲,

“要讲你天真呆钝,定系精咯?”

这句她听懂了,说她愚蠢,还有狡猾。

分明他此刻的口吻尖锐如冰霜利刃。

分明他的姿态低蔑又刻薄。

分明她应该愤怒。

可江禧竟有些顾不上生气了。

男性独特的茶调冷香侵吞着她的嗅觉神经,让她耳根莫名灼起热度,发烫,顷刻烧遍脸颊,又迅速向下蔓延,连丰腻薄白的颈肤也烧成烂漫的浅粉色。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江禧彻底慌了,呼吸变得短而急促,心跳难以为继。